小维被摔得够呛,眼底微寒:“你还真是果断。”
江屿白居高临下,踩着他肩不让他起来:“你故意叫我,不就是想让我揍你一顿清醒清醒,免得你脑子进水干出什么坏事吗?”他理直气壮,“本来我都要睡了,就听你在这儿嘀嘀咕咕,有什么事不能等我醒了说吗?”
小维定定看了他半晌,江屿白也确实觉得背后有点凉凉的,但他觉得现在气势要给足,不然真让小维以为他怕了,真给他关上怎么办……
不行不行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正常人,每次面对这些一个比一个疯的家伙就是虚,想他堂堂21世纪新青年哪有人动不动搞小黑屋,实在是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江屿白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好在小维没说什么,最后到底是放过了他,也没提那事儿了。
他还是担心了一阵子,后面就无所谓了起来。其实他能看出来小维是真的在意他,每次也只是嘴上说得凶,除了限制他的自由以外几乎不干预他其他,伤口全部被悉心照料,伙食也是最好的,那些看着唬人的道具一样没用在他身上。
虽然嘴里说的变态,但他身上长的肉可是实打实的,不像某个王子,嘴上说着喜欢他,却几次三番想弄死他。
一想到自己处境艰难还要苦中作乐,江屿白心里就开始默默流泪。
相安无事了三天,他又有点想撺掇小维给他解开手铐,却没想到身体的异变来势汹汹,江屿白甚至还没准备好,就觉得胃里如火烧一般难受。
第61章:厨艺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江屿白没想到身体又开始渐渐僵化,抬手迟缓,眼皮沉重。
偏偏这时候小维出门了,房门一关,他只能靠小维主动来找他,心里的烦躁蹭蹭往上冒。其实他在半小时前刚喝过血,也是看他进食完了小维才出去,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安无事他俩都放松了警惕,只是没想到紊乱期居然还没过去。
极少感受到心脏存在的他只觉得心口很痛,像是有人用锥子生生挖开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凿进去一样。
往常手铐的存在没让他觉得太碍眼,到这个时候心里只有焦躁,像感受不到痛觉一样右手生拉硬拽,折腾了半天累了,才看到手腕血淋淋一片,将金镯子染成了红的。
江屿白鬼使神差低头舔了手上的血,明明闻着香甜诱人,入口却差点没让他恶心得吐出来,躺着挺了会儿尸,他才想起不知从哪个古籍上看到血族对自己身上的血有天然排斥,为的就是避免丧心病狂到自己喝自己的血。
胡思乱想中的他望着天花板,只觉得上面白色纹路逐渐变色,变得五颜六色丑兮兮的,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小维什么时候换了这么丑的天花板,还质疑了下小维的审美,后来望着自己五根手指变成了五条软绵绵蓝青色的橡皮胶,才发现是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他身体更冷了,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又开始耳鸣,鼻子闻不到气味,只能望着窗户,望着外面的夕阳和鸟群。
门忽然打开,小维急匆匆走进来,身上带着露气,像是被眼前的场景震了一下脚步一顿,又走到床边蹲下。
江屿白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原先滴了药水的蓝瞳如今猩红一片,死死抓着他的胳膊,理智濒临溃散:“死哪儿去了?”
他能感受到小维呼吸也很快,身上带着热气,似乎是一路跑回来的,一来就从怀里拿出玻璃瓶,喂给他里面的血液。
江屿白喝得很急,狼吞虎咽也不为过,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他闭了闭眼,勉强恢复了些力气,唇边余留的血渍被擦去,他下意识咬住小维拇指,尖锐獠牙威胁一般地磨着肉。
他以为小维会像以往那样掐住他下颌不让他咬,本想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自己脸颊被轻轻揉了揉,声音低低的,像在哄他:“我来晚了。”
还带了点肉眼可见的疲惫。
江屿白睁眼看了他一眼,对上他带着担忧的眸子顿时没了兴致,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偏头闭上嘴:“我要休息,你出去。”
“别生气。”小维虚虚环住他,像顺毛一样抚摸他耳鬓发丝,动作很温柔,“我陪你,免得再出什么问题。”
江屿白倒是没反驳,他觉得小维说的也有道理,万一那紊乱期再来,身边没人陪着实在不方便。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不透光,自然如同晚上一样,确实是让江屿白舒适的环境。
黑暗中,有些疲惫的江屿白被人戳了戳脸颊:“抱着我睡。”
江屿白磨牙:“我看你是欠——”
嘎达。耳边一声轻响,手铐已经被解开了,冰冷的膏体覆在手腕上又被仔细揉开,刺痛感减弱。
他等了一会儿,没见小维重新给他戴上手铐,反而把他的手拉进被子里放好,将他体内的封印解除。体内被束缚许久的魔气开始缓缓流动,自然而然汇集到浑身上下,如同针线交织细密缝好他的伤口,妥帖得没有半点不适。
那些涌上心头的烦躁也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身体恢复得比他想象中更好,这也更加证明了小维每日给他喂的血功效到底有多好,根本不是小摊小贩上的劣质血浆能比的。
江屿白又闻到小维身上带着的淡淡药香,仍旧是熟悉的那几味,让人心安:“还疼吗?”
江屿白静了片刻:“不疼。”
那道身影又退了回去:“睡吧。”
也没提要抱他的事了,反而睡得规规矩矩。
江屿白莫名其妙又想起了个小细节,小维冲进来抱住他时右手在细微地颤抖。
如今给他解开手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算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仍旧不见小维,江屿白慢吞吞坐起来准备穿衣服时发现手铐不翼而飞,床头只剩下光秃秃的链子,没什么威胁,房门还半掩着,似乎没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