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莫名有些惆怅:“你到底是谁?”
这音量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小维看了他一会儿问:“你想家了?还是想朋友?”
江屿白说不清想法,眼神放空:“都不想。”
“没心没肺也好。”小维收拾了东西出去。
最近的日子实在太过安宁,伙食也太好了,江屿白觉得身体比之前好了太多,暗伤也被敷贴地照顾好,除了被手铐束缚住的魔力无法使用,他都已经很少有精神不好的情况了。
当天晚上,小维就抱着枕头搬到他床上睡了,为此江屿白大受震撼:“你到底想干嘛?”
小维看着他不说话。
江屿白莫名其妙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一抽:“别逼我扇你。”
小维默默离远了些:“我保证不打扰你睡觉。”
江屿白面无表情。
这失落的语气是什么鬼。
望了会儿啥都没有的天花板,小维又把目光移到江屿白脸上。
很多时候江屿白都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会心善怜惜弱者保护一下艾尔格,会不忍对黑蛋下手多收下一个小弟,但在真正能脱离所有人的时候,毫不犹豫抽身离去,像一缕风,琢磨不透。
小维躺在他身边,却觉得他们的心隔得很远。
同床异梦,无外如此。
望着他侧颜,小维才发觉他在发呆,好像陷入了回忆,眼里都是温柔的情绪。他忍不住心酸,明明靠的这么近江屿白居然还在走神,他拽了下江屿白衣服质问:“你在想谁?”
江屿白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房中没风,窗户开得小小一个,他就着那干净的玻璃往外望,洁白月牙印在他瞳孔中,很美。
江屿白声音很轻,很有故事:“其实……”
小维下意识屏住呼吸。
“我一直有个心愿没被满足,你能叫我一声坝吗。”
“……”
小维看了他三秒:“床上叫?”
江屿白严肃道:“你好变态。”
“……”
就欺负一下这里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小维这么精,吓死,差点成情趣了。
相顾无言,江屿白默默翻身背对着他:“没意思,睡了。”
不用回头他都能感受到小维那炽热的视线,刚刚走神也是,净打扰他的回忆。
本来想起老家养的那几只过分活泼的猫,有只梨花每天神经兮兮上蹿下跳,就跟小维一样神经,还喜欢用那双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他走到哪儿梨花猫就要跟到哪儿,特别喜欢舔他的脖子。
就是嘴有点臭,也能理解,毕竟小猫的嘴都是庞臭的。
小维不同,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香的。
江屿白做了个噩梦,梦到他回到高中课堂,讲台上是一只眯着眼睛一脸鄙夷斜看着他的橘猫,哐哐敲着讲台,张嘴还是教导主任浑厚的嗓音。
“都说了高三关键时期不许早恋!不许早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屿白被吼得晕头转向,心想他一个三好学生年级前十怎么可能会早恋?看橘猫指着他后桌一回头对上小维阴翳通红的眼,死死盯着他像被抛弃的怨夫,见他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眼角流出血泪。
“我会永远缠着你——”
他猛地站起来不小心掀翻了课桌,教导主任在旁边喵喵喵的鬼叫,讲台都快被他敲散架,小维也跟着站了起来,眼眶通红,噼里啪啦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