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思胸口起伏,最后那个字却咬在嘴里,说不出来。
吃过早饭后,陆尔思去给老诰命请安。
同时派人进宫,让太监通传:顾统领夫人欲求见皇后娘娘。
顾老夫人得知她要入宫之事,道:“你去看看也好,本来我该去给娘娘请安的,前些日子为了太上皇殡天之礼,娘娘的凤体微恙,只是我毕竟腿脚不便。你且记得替我多拜上才是。”
陆尔思一概答应了。
顾老夫人又道:“昨晚上恒儿回来了,他跟你相处的可怎么样呢?”
陆尔思张了张口,终于道:“是很好的。”
顾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小两口儿才成亲,新鲜自然是好的,只是恒儿的脾气古怪,而你,又是个有心的人,你们两个如果有什么言差语错,或者恒儿亏待了你,你只同我说,我回头教训他,别自己受了委屈不言语,知道吗?”
陆尔思的眼睛有些泛红,不敢抬头:“是,知道了。”
她停了停,又说道:“并没有什么委屈,老太太放心。”
“其实你自然是极贤惠难得的,但你不说,我也知道。”顾老夫人道:“恒儿也算是皇上的左右手,且这宫内的禁防又不能有丝毫差错,所以竟然忙的日夜不归家,可这是以前,如今成了亲,怎能如此,回头我会告诉他,叫他该回来的时候别只在外头忙,虽然皇上缺不了他,但也不能总把个新婚妻子独守空房。今儿你去见皇后,你是新妇脸皮又薄,自然是不能说的。改天我进宫,向皇后娘娘提一提,皇后娘娘自是宽厚仁慈的,娘娘再跟皇上一说,就妥了。”
陆尔思心中一阵酸楚,强忍着告退出来。
陆尔思回到房中,换了品服。
顾府的管家回来禀告,言说宫内已经宣夫人进见了。
陆尔思又重新整理了装束,她看着镜子里双眸泛红的女子,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烦闷,又想起老夫人方才的种种语重心长,几乎就想打消进宫的念头。
但是……
“不需要夫人操心的事,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插手。”——顾恒的话突然又跳了出来。
经过一夜,他心里惦记的,那是那个不该惦记的人。
“啪!”是陆尔思将白玉梳子狠狠拍在梳妆台上,蓦地起身。
***
陆尔思进宫之时,却又得了个意外消息。
德妃娘娘病卧在床,情形好像还很不好。
原先因为要操办太上皇殡天之事,宫内上下责任,几乎都落在了冯潋楚身上。
毕竟如今贤妃有了身孕,许充媛先前又奏请了皇帝,在宫内设置佛龛,竟专心修炼起来,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
而西闲因为先前在太极宫受了“惊吓”,也着实休养了一阵子。
虽然她也帮着冯潋楚操办,但冯潋楚不辞辛劳,却把大部分事都包揽了去。
毕竟谁都知道她是皇后的左右手,如果还让皇后带病操劳,有个闪失之类的,却是她的责任了。
但冯潋楚先前毕竟是中过毒的,只是后来经过太医精心调养,以及各色珍奇药物的调补,情形才算稳固。
可如此操劳之下,突然旧疾复发。
勉强支撑着把大殡的扫尾之事安置妥当,便病倒了。
在陆尔思进宫之前,已经数日不曾起身,此刻还有几个太医常驻在鸣玉宫里,全天看护。
就在方才,还晕厥了过去呢,皇后才去探视完毕。
陆尔思本是要去拜见皇后的,听了这话,想到当初那个走投无路六神无主、被范雨沐欺辱的女孩子模样,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