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想做一个人上人,要活得光鲜,活得有权有势,活得再不被人欺负骑在头上。
现如今,他已是连那美丽的女子叫什么名字,都不再记得了。
他紧裹着身上的神侍长袍,走在他认为的康庄大道上,风光不已。
没成想,这条康庄大道,马上就要走到头了。
他已经去求见虚谷神使三次了,三次都被拒于门外。
他这才发现自己风光的皮相之下,仍旧只是当年那个眼看着心上人被卖进青楼,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小之流。
虚谷愿意把他当人,他就是人,不愿意,那就只是条狗,随时可以抛弃的狗。
没了一个扶南,虚谷还可以有十个百个扶南。
扶南笑了一下,掸掸袖子,细细理好,迎着朝阳穿过花园,站在了任秋水的殿门之外。
任秋水不似虚谷那般盛气凌人不易亲近,他笑容亲切地听完扶南的话,听他说孟书君之死乃是殷王所为,虚谷知情,听他说虚谷多年来对自己处处针对,暗中作局,听他说扶南为神殿而死自是无怨,但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更背上神墟细作这等罪名。
任秋水始终认真地聆听,时不时地露出惊讶地,难以置信地表情。
“秋水神使,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秋水神使明查。”
“嗯,我都听明白了。但我有一事不解,还得问问扶南公子啊。”任秋水让他坐下,着下人给他上茶。
“您说。”
“我虽与虚谷神使素日往来不多,但也是知晓扶南公子你深得虚谷神使信赖,今日不知为何,将这一切告知于我呢?”
“神殿是圣地,不容任何人亵渎玷污,小的一心供奉神殿,若有人要毁神殿声誉,自不能坐视不理。”
“说得好。”任秋水饮口茶水,“但神殿也是由各位神使在理事,你这般跑过来跟我说虚谷神使种种不是,殷王处处祸害,是想挑拨离间,让我等几位神使之间,互相残杀?想让神殿也殷朝立下嫌隙,彼此怨恨?”
扶南后背一凉,紧咬了下牙关。
他从来都知道神殿的七位神使没有任何一位是能轻易蒙骗的,那七个人都是人中精怪。
他有点不太能准确理解到任秋水的话,于是思绪良久,未作开口。
好在任秋水实在是个体贴下人的好神使,放下茶杯他说:“虚谷神使向来与朝庭交好,朝中一半儿的重臣能对神殿毕恭毕敬,也是他劳苦功高,你这般前来诋毁,怎么,是想让这些朝臣,都对神殿抱以怨恨,进而疏离?”
扶南连忙抬头,道:“小的绝不敢有此想法,不瞒秋水神使,如今朝中重臣皆与我有来往,不说远的,单说近来上任的太史大人卢辞,便与小的关系密切。”
“哦,这个卢辞我倒是知道的,听说是李崇光死后,你安排上去的?”
“正是。”
“这人安排得倒是不错,太史之职极为重要,在朝中和神殿两头都能说上话,办得很好。”
扶南稍稍放松下来,趁热打铁:“若秋水神使想见他,小的可以安排他来觐见神使大人。”
“这话说得,人家是堂堂朝中有品有相的大臣,怎能说是觐见于我,当说是以茶会友。”任秋水手指轻点了下茶杯,笑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