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改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家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愣怔了下——爱玩的杨父,居然静静地坐在炉子边烤火!要知道,一到冬天农闲的时候,杨父可是经常性不着家的人。
"闺女啊,冻坏了吧!快快快,赶紧过来烤烤火,这边暖和着呢!"杨父稳稳地坐在那里没有起身,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旁的小板凳,扬起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招呼道。
小改满心狐疑地快步走向父亲,在他手边的小板凳上坐下,好奇地问道:"爸,我妈去哪儿啦?您今天怎么没出去玩呀?"
杨父微笑着回答:"你妈呀,出去玩儿去咯。这天太冷啦,我可不想到外面受冻,还是屋里舒服呀!"说着,他伸出那双宽厚而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握了握小改有些冰凉的小手,嘴里还念叨着:"哎呀,瞧瞧这手,都冻成啥样了,冷冰冰的。"
就在这时,拎着行李箱的杨祥毅也走了进来。杨父赶忙扭头对他说道:"快去给你二姐倒杯热水来,让她好好暖暖手,这手哇凉哇凉的!"
“咱爸哪里是不想出去玩呀,他分明是腿脚不便跑不了,来来来,快来和您亲爱的二闺女好好说道说道,您这腿脚到底是咋受伤的哟!”杨祥毅一进家门便风风火火地将行李箱丢在了里屋,嘴里念叨着,手脚麻利地拿起暖水瓶倒水,脸上还露出一副贱兮兮的表情。
“滚犊子!你个臭小子,闭上你的嘴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一天到晚尽瞎折腾,就数你最能耐了!”被自己儿子无情揭短,杨父那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冲着杨祥毅大声嚷嚷起来,显然是觉得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了。
杨祥毅可不吃这一套,他依旧嬉皮笑脸地追问:“爸,您别想转移话题啊!赶紧告诉我姐,究竟是哪只脚受伤啦?又是怎么弄伤的呢?让她也听听您的丰功伟业。”
听到这话,小改心里明镜似的,看来是自己老父亲没理,气着小弟了,不然他不会这么说话,于是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子,伸手要去扒拉杨父的裤腿。
“哎呀,我的乖女儿哟,老爸真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再过两天自然就好啦,你别听他在那儿胡咧咧。”看到小改如此紧张自己,杨父心里既感动又无奈,连忙出言安抚。看小闺女不听,无奈的配合着伸出手,缓缓地撩起了裤脚,露出了受伤的部位:“看吧,闺女,真的没啥大碍,就是有点淤青罢了。”
小改微微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原本应该纤细修长的脚踝此刻却肿得老高,一片青紫之色格外引人注目。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按压了一下受伤处,虽然依旧能感觉到明显的肿胀,但正如杨父之前所说,相较于最初的时候,的确已经好了许多。
小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看向杨父和杨祥毅,语气严肃地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伤到的?这样的伤势持续有多久了?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医生啊?”
听到这话,杨父刚要张嘴回答,却被小改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小弟你来说。”说完,她一边走向水池准备洗手,一边转头看向杵在门边、显得有些幸灾乐祸的杨祥毅。
杨祥毅转头扫了眼杨父,说道:“他……他喝酒喝多了……”话音未落,小改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果不其然,正好抓到了杨父正拼命朝着儿子挤眉弄眼使眼色的滑稽模样。
“爸!”小改脸色一沉,低声呵道。那双漂亮的杏眼紧紧地盯着杨父,眼神中透露出不满与责备之意。杨父被女儿这么一看,顿时觉得心虚无比,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再吭声。
见到杨父服软,小改这才将目光重新移回到小弟身上,微微颔首示意他接着往下讲。
“他呀!晚上跑三连找二叔喝酒,两个人喝高了,醉醺醺的居然还敢骑摩托车摸黑回家。结果怎么着?拐弯的时候,钻进了路边的林带里头!这就算了,回来之后愣是一声不吭,谁都没说。就这样硬忍着,整整憋了两天呐!这不,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没办法了才跑去药店随便买了点儿红花油回来擦擦。谁晓得根本不对症,这下可好,钱也花了罪也受了,到现在都快一个月啦!还没好。”杨祥毅绘声绘色、连比带划地迅速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里,小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与怒火,蹭地一下转过身,快步走到父亲身旁,重新坐了下来。努力压制住往上涌动的火气,刚要张嘴说话,却冷不丁被杨父抢了先:
“闺女啊,老爸知道错啦!以后要是再喝多,绝对不碰那摩托车了。还有啊,如果感觉身体有啥不舒服的地方,一定第一时间跟你们讲。”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原本满腔抱怨的小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那已到了嘴边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喉咙口,说不出咽不下的,憋的难受。
望着眼前犹如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满脸无措的杨父,心头一软,只得无奈地将那一肚子的唠叨强行吞咽回去。深吸一口气,稍稍缓和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尽量用温柔平和的语气问道:“爸,那您去哪家医院看的病呀?医生又是怎么说的呢?”
“哦,你大姐带着我去的市医院。当时那个医生好像说了一堆专业术语,什么韧带拉伤还是软组织损伤的,我也听不太懂。”
小改一脸茫然地听完这番话后,眨巴着眼睛,疑惑不解地转过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杨祥毅。
杨祥毅无奈地耸耸肩,进一步解释道:“其实就是个软组织损伤而已,原本情况并没有多严重,但由于一直拖着没有及时治疗,结果导致受伤部位出现了水肿。没办法,最后只能去医院做抽水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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