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巩二媳妇弓着身子微微发抖。
巩妈妈颜色铁青,“不如我跟过去看看,也让巩二那畜生给我辨认辨认,那同乡到底是个什么人。”
周老夫人已经使人跟着,现在再补救恐怕是晚了些,让外面人看来倒像是她欲盖弥彰。
琳怡不说话,巩妈妈心里更加急了,“郡王妃不用顾及奴婢的脸面,这事不弄个明白奴婢也没脸再在郡王妃面前伺候,巩二犯了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别让外面人看来是郡王妃维护陪房,给郡王妃脸上抹腌臜。”
“妈妈别这样说,”琳怡道,“巩二的品性我还是信得过的,凡事要有个查证再行定论。”巩妈妈一家是长房老太太千挑万选出来的,在她身边助益不少,开始进府她不放心旁人,都是巩妈妈几个儿子留意府上外务,巩妈妈在内宅里也是帮她执事,再说既然她让巩二管了买办,出了事她自然有责任在里面,这时候想置身事外已经晚了。
郡王妃这是为巩二着想,否则这样闹出去巩二就别想再在府里做事。他们一家也不能再抬头过日子。巩妈妈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琳怡道:“既然老夫人身边的人发觉了,想必那边知晓的比我们多,我就去问问看到底有什么事。”
不避开反而迎上去。
有话当面说,总比暗地里将消息散出去的好。
巩妈妈担忧地看着琳怡,能不能行,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就这样……过去,万一真的有顶大帽子压下来……郡王爷还不在京里。
要知道周老夫人靠着长辈的名分,插手府里的事很容易。
琳怡换了一件杏色梅花纹褙子,带着巩妈妈和巩二媳妇一路去了第三进院子。
周老夫人正在屋子里喝茶,看到琳怡慈祥地笑容里有些惊讶,“听说庄子送了秋收来给你查点,可点完了?”
“还没有。”琳怡微微一笑,“从前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管家了才知道不容易,要不是有婶娘坐镇。我大约早就慌了手脚。”
周老夫人身边的申妈妈抬起了眼眉,康郡王妃突然过来说起这些,分明是话里有话,再去看看脸色难看的巩二媳妇,心里一亮已经有了些计较。
申妈妈就要找借口出门,差点就和匆匆上前的巩二媳妇撞在一起。
巩二媳妇二话不说跪在周老夫人跟前。
周老夫人脸上惊讶,“这是怎么了?”
琳怡为难地看向周老夫人。“我也不知晓,巩二媳妇说看到婶娘让人注意巩二,不知是不是巩二犯了错。”
竟然这样直接的说话。申妈妈脸上不好看,忙去看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表情一僵倒是不明所以,“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不知晓,”说着看巩二媳妇,“谁说的我让人注意巩二?”
巩二媳妇吓得瑟瑟发抖。“奴婢看到帮老夫人办事的唐管事往我们院子里瞧,奴婢就想是不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可是巩二出去。唐管事就跟着巩二一起走了。想想看,定是巩二有事了。”
巩妈妈恭谨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早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周老夫人想到唐管事,皱起眉头。
琳怡惊讶地道:“莫不是唐管事没和婶娘说?”说着微微一顿,“唐管事呢,要不然将唐管事叫来问问。”
巩妈妈一家住在南城荷花巷里,唐管事特意去巩家,又跟着巩二走了……唐管事是替老夫人办事的,无论是谁听到这个都会觉得非同小可。这样一闹外面人听了。都会以为康郡王妃敬重老夫人,才会这样带人来问清楚。申妈妈看到这里目光闪烁。
康郡王妃真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换了旁人遇到这样的事大约想着要弄清楚了遮掩,谁也不会主动地在长辈面前问起。这样一来倒让人觉得郡王妃心里坦荡。
周老夫人吩咐申妈妈,“去将唐管事叫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