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站起身、后退,死死盯着赵路华:“难道说……我撞到头晕过去了,你们俩就想把我杀了分尸?!我跟你们什么仇什么怨?!”
赵路华一激灵,连忙摇头否定:“没有!不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你们衣服都脱了就是准备分尸的吧!”徐楠激动地指着赵路华吼道,“别以为我没看过电影,电影里的杀人犯分尸不就是这样的,把人搬到浴缸里,脱了衣服拿刀子剁!要是我晚点醒来,这把刀是不是就已经砍到我身上了?!”
赵路华脑子一团混乱,连忙把拿来当挡箭牌的妇女推开,挣扎着起身:“小兄弟你别误会,真的没有没这回事——”
“别动!!”徐楠一把抄起挂在角落里的拖把,激动地将勉强站起来的赵路华抽爬下,劈头盖脸一顿乱抽,“谁他吗跟你个杀人犯称兄道弟,少套近乎!给老子蹲好!”
搁平时以徐楠的体格抄根拖把还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赵路华,奈何这会儿赵路华脚都是软的,压根无力反抗,只能抱头缩成一团:“我不动、我不动,别打了别打了!哎哟别打了!我跟你道歉、我给你赔偿!”
“怎么赔!”
“我给你钱!十万块!给你十万块赔礼道歉!”
“你他吗当我傻的吗,拿了钱老子就成敲诈勒索了,反倒让你个杀人犯逍遥法外!”徐楠不但没停,还抽得更狠了,“老子要报警!”
赵路华万万没想到这个二逼神经病居然还懂法,暗暗叫苦不迭:“别、别报警,一切都好说,只要别报警!”
把装死时挨的几脚连本带利地抽回来,徐楠才肯停手,满意地打量了下被抽成猪头的大董事,面带愤恨地道:“想不报警也行,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要把我拖到浴缸里,还把那么大把剁骨刀拿进来?我修个管道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赵路华一口气闷在肚子里就差没把自己憋疯……要不是你特嘛上门碰瓷、当场表演横死,老子能费这么大事?!
奈何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邪门,这二逼神经病的“尸体”是赵路华和妇女都检查过、都确认无误的,心跳脉搏都没了还能活转过来,到底是啥原因赵路华根本讲不清。
更别提……之前堵着浴室门的那只女鬼,赵路华一回想都感觉头皮发麻!
万般无奈下,赵路华只得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把一切都往误会上推,只求赶紧把这个邪门的瘟神送走……
徐楠欣赏了半天这位开东省知名大律师的做低伏小,装作只勉强消了气,余怒未消地道:“我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既然赵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为着个误会伤了和气,我这回就不报警了。”
“谢了、谢了。”赵路华狼狈地擦了把汗。
“先别谢。”徐楠道,“这回我只是走错门你就想杀人,下次要是有谁不小心擦了你的车、在你家门口倒了点垃圾什么的,你怕不是要杀别人全家?要是因为我放过你导致有别人受害,那我岂不是要愧疚一辈子?”
赵路华气得肺部都快爆炸,偏偏还不便发作,忍得差没牙龈出血……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上次不就有个新闻,有个女的圣母心发作、给杀害女朋友的一个男的求情不死刑,结果这男的坐牢出来没几天就杀了个老人。”徐楠摇头道,“万一因为我这次好讲话不追究,你就觉得你有钱有势害个把人根本不是事,那怎么得了?”
“那你说,要怎么办?”赵路华满脸青筋地道。
“确实很难办,我一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盯住别人是不是违法乱纪……”徐楠再度摇头,“这样吧,我们签个君子协议。”
说着,徐楠伸手上衣口袋里掏出圆珠笔、和一个用红步包住的巴掌大长方形物体。
在赵路华注视下,徐楠用一副很虔诚、很小心翼翼的样儿,解开红布,取出……一本二元店买的记事本。
“这个记事本是我早年在路边跟个老头买的,不知道为什么,用这上面扯下来的纸写的借条特别管用,跟我借钱的人只要是用我给的纸写了借条,还钱就特别准时。”徐楠随口扯了个淡,摊开记事本封皮,撕下一页,连圆珠笔递给赵路华,“你写个保证书,不用写别的,就写你绝对不违法乱纪、不做败坏公序良俗的破事,然后签个名交给我,咱们这事就算两清了。”
赵路华强忍怀疑眼前这货真是个蛇精病的腹诽,装作配合地接过纸笔。
也就在接过纸笔的瞬间,那只已经消失的女鬼……突兀地出现在赵路华身前,没有感情的冷血脸直愣愣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