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却被人抓住了胳膊,“呼,我就说看起来像是你们,没想到还真是!可跑死我了!”
长着络腮胡的男人,看上去年纪并不算特别大,但皮肤很粗糙,脸上有晒出的斑点,离他最近的阮舒扬还能够看得到,那长满了下半张脸的络腮胡上,还残留着主人吃剩下的酸涩小苹果碎屑。
“怎么了?”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葛云雀上前一步,她心跳砰砰,有些男性抑制不住体内的热血,很善于发起争执,仿佛一天不寻衅就活得不自在。
“我们的羊丢了!”来人干涩的声音响起,“我是天山下的牧民,之前来过你们公司,还记得吗?”
离得近了,葛云雀仿佛能够嗅到他呼吸中夹带的一股盐味。
是附近的牧民。
不知从何处又窜出一个轮廓分明、晒得黝黑的大叔,他高举拳头狠砸过去,阮舒扬整张脸往一边歪去,鼻血登时涌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人都措手不及。
“大叔,您先放开他,咱们有话好好说。”葛云雀声音顿时高扬起来,她也不知道他们间的纠葛,但在街道上拉拉扯扯的,被旁人瞧见了始终不好,传出去也不好听。
更何况一见面什么话都没说,就开始动手了,未免太过分了些!
“你叫我怎么好好说。”黑脸大叔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火气大得能燎原。
反倒是他身边那个络腮胡大叔好说话些,他拦下友人,劝道:“这个姑娘说的没错,着急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先听他们怎么说的,要是说不好了,你再发火也不迟。”
他追上来倒不是故意找麻烦,就是心情焦急,现在羊群不见踪迹,他们的手机上也找不到任何信息,一大早就去了工业园区,却没有在科技公司里找到负责人,只好在街上乱转悠。
躲在巴车上的白袅探出一颗脑袋,见男友受伤,恨不得立即跳下窗,可是她特别害怕这种魁梧的男性,一想到要面对这种状况,两条腿就发软,手脚都变得无力。
真是没用,帮不上一点儿忙。
她紧咬着下唇,趴在窗边观望外边的情况。
阮舒扬无奈地捂着冒血的鼻子,接过葛云雀递来的手帕纸堵住鼻孔,才说道:“大叔,我记得你们,我们向你们免费提供了三十个导航项圈,邀请你们参与北斗卫星放牧测试,您能详细说一下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吗?羊群到底怎么丢失的?”
北斗放牧系统是他们公司研发的项目,是专门针对于草原上放牧的牧民的民生项目,是惠利利民的好事情,现在的导航项圈都是免费发放的,他们没有向牧民收取任何费用,怎么还成了坏事?难不成是GPS系统失灵了?
“我们好心配合你们做实验,可是你们不能瞎搞啊,几十头羊都戴上了你们给的什么GPS项圈,当时还是你们公司的一个员工亲自跟过去帮忙示范戴的,说是通过这个项圈就能够实时定位,我们牧民在手机上就能够查到羊群的位置,可现在你看,手机上根本看不到。”络腮胡大叔掏出自己的手机,把配套使用的软件点开,果真没看到羊群的位置。
看样子是阮舒扬他们科技公司的产品出了问题,现在牧民的羊群丢了,来找他们也无可厚非。
大致了解了事情起因,葛云雀从中调和,“您二位也先别着急,羊群只要还在草原上,一时半会就丢不了的,要不咱们先进去喝会茶,等他们技术人员那边的反馈吧。“
阮舒扬知道情况紧急,赶紧联系公司里的程序员,让帮忙查一下情况。
车上的同事都好奇地观望着他们,白袅犹犹豫豫了许久,见场面没有想象中的冲突升级,这才扶着车门下来,“舒扬,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鼻血都染红了纸巾,白袅心疼的眼泪冒了出来,可是她胆小怕事,一遇到这种事情就脚底抹油,只想着逃走。
“没事。”好歹交往这么长时间,阮舒扬对女友的心理状况了解挺深,倒也说不上生气,就是觉得无奈,他安慰好受惊的白袅,等待另外一头同事给出的反馈。
说是进民宿喝茶,可三方谁也没有动弹,像是不等个结果出来,就不罢休了。
见状葛云雀也就没有说插嘴,毕竟她也只是个中间方,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只要维护好几方利益就好了。
她跑去和巴车司机说了声,让对方稍微多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