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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八百把。
刘世民笑了笑,说八百足矣。
起身,登台点兵。
萧萧北风里,刘世民的大纛正肆无忌惮地卷动,旗下就是刘世民与赵云。三军鸦雀无声,目光却议论纷纷,这里边知道刘世民身份的还是少数,都盯着他,望着他,等他自表来路。
这样的场面,还真是久违了。
刘世民深吸口气,上前两步道:「两三日前,马谡在街亭临阵脱逃,弃大军于不顾,丞相为救陇右百姓,蜀中袍泽,正与张郃对峙,而曹魏的援兵源源不断,这一战多半要输。」
三军之中流动的目光戛然而止。
刘世民又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街亭败了,曹真自然知道了我们是疑兵,是虚张声势的,如今发兵打来,我们能怎么办?」
三军的目光又动起来,不少人看向两侧,还有人转望后方。
刘世民知道,这些人是想逃。
「是能逃,但能逃到哪去?今日逃了,再想北伐成功必是千难万难,曹魏迟早会有一天杀出大山,杀进汉中,曹军的军纪你们也该知道。不禁屠城,不禁掳掠,你们的家人也好朋友也罢,只能凭运气论生死,即使活下来,你们的土地也所剩无几了,即使有地,地里的东西曹魏也要收你六成到八成的税,也要给曹魏的世家当奴仆,当狗。」
「你们这些人有的是汉中来屯田的,离家屯田,当然是为了保卫乡梓,如今刀剑在手,是任人宰割,还是一走了之?还有人,是老了,伤了,曾经也是去过夷陵,打过成都的,也是天南海北死人堆里滚过来的,怎么着,从一个乱世往另一个乱世里逃,还没过够吗?」
刘世民忽然不说话了。
于是三军也默然,这种突如其来的沉默,宛如横亘在所有人心头的云。
刘世民忽然一叹。
刘世民道:「朕也不跟你们说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也不知道你们懂不懂这个大汉归根到底还是你们的大汉,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都不是一时片刻能说清楚的。」
这句话落下,确切来说,是刘世民的第一个字落下,三军终于忍不住喧哗起来。
朕。
这特么是成都城里的皇帝?
皇帝怎么到了箕谷大营?赵将军都没说话,赵将军还站在他身后,这真是皇帝?
就在三军低低蔓延开的喧哗里,刘世民忽然大声道:「朕就是想告诉你们,朕反正是不想逃了,朕不能再逃到丞相背后,不能躲在成都城里,朕今日明白告诉诸位,曹真打过来了,朕要再把他打回去。这一战朕不要别的,就要你们令行禁止,牺牲的弟兄朕不会吝惜抚恤,活下来的朕带你们去北方转一圈,衣锦还乡!」
三军的喧哗声更大,乱哄哄的,仿佛无数人的声音都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