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目测一番,不由得翘了下眉梢。
他这么大时,倒未曾裂过这样大的口子。
用湿帕子擦掉血,就开始上药。
李相夷却觉得不对,抬眼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句话?”
李莲花莫名其妙,“哪句?”
“你给小笛上药前的那句啊。”
笛飞声在系衣带子,听到自己名字,不由得瞧他们一眼。
只见李莲花动作一停,似在回忆,而后蘸药的毛刷往下一刷。
李相夷疼得大叫起来,“李莲花!”
李莲花没感觉自己下手重了,就很正常,遂用毛刷的木头,敲敲他脑袋。
“平时受伤上个药也没见你喊,肃静。”
李相夷一缩脖子,脚后跟不满地轻撞了下凳子腿。
笛飞声突然觉得,李莲花也没想象中那么温柔。
还好不是对自己。
因此,整个上药过程,李相夷都苦大仇深地垮着脸。
还真是个小孩子啊,李莲花浅浅一叹。
他掏出两颗糖,一颗落下去,“接着。”
“什么?”李相夷没留意,糖砸在膝盖上,又弹进衣服布料形成的凹坑里。
他捡起来,“铁公鸡拔毛,能不能多拔点?”
李莲花“啧”了声。
怎么净跟方小宝学些不好的话?师父学徒弟,反了反了。
他作势去抢,“你还要不要了?”
李相夷握在右手手心,举得很远很远,“够了还不行吗。”
到底,李莲花还是把另一颗给了他。
然后从袖里拿了两颗新的,放桌子对面。
笛飞声已经穿好衣服,坐过来了。
他没想到李莲花会给糖吃,不对,李莲花为什么会有糖?
他发现李相夷是爱吃的,在莲花楼时,腮帮鼓过两回,还分过他。
李相夷小好理解,李莲花是大人,就不好理解了。
也可能,那糖是单纯买给李相夷的而已。
莲花楼可只有他一个小孩。
就算李莲花给他上药再没轻没重,他们无论如何,都已经是很久很好的朋友了。
自己只是新来的,没人要的小孩而已。
所有人对陌生人,对客人,都会小心翼翼,只有熟人才不会。
客人注定是橘子里夹的蒜瓣。
等山庄事了,李相夷会跟着莲花楼离开,回到他说的山清水秀的云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