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是崔敏之的要求,安乐侯的女儿所求,他受约定所限,必须听从的话,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将这件事上升华家吧。
祺王设宴那天,天气微微下着雨,华仲盈终于能从家中匀出了一辆马车,来安乐侯府接崔敏之。
崔敏之照例是穿得富贵逼人,不过好似那天祺王的一句“鹦哥”让崔敏之气得不轻,花花绿绿的衣服都不见了,面料依旧昂贵,一匹抵上兵部侍郎一个月的俸禄,颜色款式却是清淡素雅了许多。
“敏之小姐莫嫌弃。”华府的马车可不比安乐侯府的豪华,华仲盈如是说道。
崔敏之一脸惊讶:“我?”随后“噗哧”一声笑出来:“你莫不是忘了,两个月前,我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野丫头。牛车驴车坐得都少,怎么会嫌弃马车?”
华仲盈心头涌过一丝奇怪的情绪。这种奇怪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华仲盈试着去捉住,却未能如愿。他是不愿听见崔敏之提及过往的狼狈生活吗?每一次崔敏之不加防备地说起从前,他都有这种感觉。崔敏之告发生母攀附侯门,这是不争的事实;崔敏之进入侯府后衣着华贵满头珠钗也是放在眼前,那为什么崔敏之还能对从前狼狈的自己如此坦然。
华仲盈与崔敏之相处得越久,越是能够在崔敏之身上读出矛盾的人格。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到怪异。还好,他并不讨厌。
华家的马车停在祺王府的高门前,果不其然,在一群世家、高官的马车之中,华家的马车朴素得过分、也小了一大截。
“这么多人?”崔敏之倒是没想到能来这么多人,“不是说他人缘不怎么好吗?”
华仲盈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崔敏之:小声些。人多眼杂。而后悄悄贴近崔敏之,解释说:“祺王殿下得罪的人的确不少,可是大多都是在给陛下办差时得罪的。且不说记恨之人看不看得透这一点,祺王殿下既然在被贬半年后被召回京城,便说明陛下还会重用。”
“真是一群墙头草。”崔敏之算是明白了。
祺王得罪的人不少,赶着祺王处置圈地时候的错处,这些人没少落井下石,终于是把人赶出京城,以为从此之后,祺王没有再度起势的可能。谁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哦,不用三十年,仅仅半年,人家又回来了。
这不,打肿的脸也必须舔着回来赴宴。
崔敏之觉得好笑,就也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又是被华仲盈拽了一下,这才收敛了。
华仲盈递上了名帖给王府守卫,守卫又把目光放在了崔敏之的身上。
“这位是安乐侯府的崔敏之小姐。”华仲盈解释道。
安乐侯府多了一位小姐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可祺王好像不曾邀请安乐侯府吧?祺王与太子不对付谁都知道,还能宴请安乐侯府的小姐?
崔敏之双手抱着肩膀,对守卫的打量不耐烦的样子:“华二公子承诺这个月带我玩遍京城的,如今他要赴约,我自然得跟着。若我进不去,那他也不用进去了。”
隐隐有一道声音传来,像是哨声、又像鸟叫声,总之,守卫还是恭恭敬敬放两人进府了。
“看来你这同窗之谊还是很有几分分量嘛。”崔敏之拍拍华仲盈的肩膀,肯定道。
华仲盈听了,唯有苦笑。
分量。真的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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