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交过无数次请求改善底层死神待遇的建议书被无情驳回、贵族宴会上那些人暗地鄙视朽木家自愿成为前线做死神的耳语——
那些陈旧不变的规矩,却无人想去改变这一滩死水,更别提那个深埋于她意识中昭显此世之卑劣的根源。
如今的尸魂界,究竟与千年前有何差异?
现在的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
深呼吸一口气,她睁开眼直直看向他,目光直穿玻璃镜片望入那双棕眸,神色与平日无异。
“你说的对。”她带着浅笑说着。
蓝染带着笑容喝了口茶,主动再换了个日常的话题,与她一边聊着一边用餐。
两人分食完了午餐,因为蓝染下午还有课,茜羽在收拾完餐具与他告别后便回了家。
刚踏进大门没多久就看见她的嫂嫂,她接过了她手上的便当盒,在感觉到轻盈的重量后总算松了口气。
“茜羽大人,欢迎回来。”绯真恭敬地朝她躬身,但在弯下腰之前就被对方扶着手臂制住动作。
“不必那么客气。”她的脸上仍带着盈盈浅笑。
“直接称呼我的名讳就好。”她继续道“妳是我兄长的妻子,于情于理都该是我喊妳姐姐。”
“如果不介意这样是我占便宜的话。”她眨了眨眼睛,颇有几分俏皮姿态“毕竟我比妳还大。”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神态,绯真愣了愣,本来时刻铭记在心的阶级观念也在对方故作无辜的神情中被暂时忘却,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茜羽依旧保持着微笑,而后在与绯真多聊几句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纸门在身后被拉上的那一刻,她的笑容立即消失,拖着步伐坐在梳妆台前,手抬起按住自己的脸,从指间窥见的神情疲惫而晦涩。
光滑明亮的镜面自然也反映出了她现在的神情,然而她却是伸出手按上镜子,用力地擦着,像是想把镜中脆弱的人影抹去。
只是无论她怎么擦,镜中的她仍没有变成她所希望成为的那样。
神明理应温柔而宽容一切,不该露出现在这般模样。
最后她放下了手,身子往后倒下,任凭自己撞上榻榻米也默不作声。
这明明是他们唯一留给她的教诲,可她却无法做到。
茜羽以手遮住了眼。
她似乎就不是个合格的妹妹。
和室一片静谧,思绪沿着轨迹发散。
眼前好像又看见当时那副场景,名为王的存在却是以一副空荡荡的躯壳被封在水晶里,成为支撑着世界的柱子。
她从未看清过他的脸,或许是因为愧疚,也或许是出于害怕。
「这是必要的。」
她还记得她的二哥沉声说着,谁都没有反驳他,姐姐与大哥下意识撇过头不去看,只有最小的哥哥察觉到她的不适,伸手拍抚着她。
……可她不认为现下的情况是正确的,对与错不该被忽视,也不该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