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顾丹阳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笑道,“酒,的确是个好东西,如果一个人心生痛苦绝望,喝酒的确能麻痹神经,获得短暂的解脱,可只要这个人还能呼吸,还会睁眼,当她清醒过来之后,就会发现,生活还是一样的糟糕,甚至更加糟糕,喝酒除了浪费时间,完全于事无补,所以,于我来说,酒,永远都是用来助兴的一种享受,绝不是逃避痛苦的工具。”
童安琪闻言,浑身一僵。
“顾丹阳,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吗?”她蓦地身体前倾,脑门上青筋暴起,声音带着些许几不可查的颤抖,“你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顾丹阳眉梢微挑,慵懒轻笑,“所以呢,你打算告诉我吗?”
童安琪宛若刺猬般,尖锐的冷笑,“顾丹阳,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丹阳闻言,漫不经心的放下茶杯,抽出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唇角,“其实你发生了什么,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我没什么兴趣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不算强,同情心更是有限,如果你想说,我可以当故事听一听,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某皇后说完这话,随手将纸巾放入瓷缸,便要站起身来。
童安琪见此,瞳孔骤然紧缩。
“等等!”她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下定了决心道,“我需要一个听众。”
顾丹阳笑意嫣然的勾了勾唇角,重新靠回到椅子上,为自己续了一杯茶水,慵懒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期间,某皇后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催促。
许是因为一室静谧,亦或是茶香袅袅,童安琪因为这段时间接连的遭遇而紧闭的心房,没来由的敞开了一道微弱的缝隙,然后,她艰涩而愤恨的开了口。
正如某皇后猜测的那样。
一开始,陆光伟的确是属意顾丹阳做代言人的,就算被林脩白接二连三的婉拒,也没改初衷,直到骆冰抛出了更具有诱惑力的砝码。
陆光伟这才改变了主意,并且强行更换了米尔斯。
骆冰的砝码,正是童安琪!
“就是这样,我被送上了陆光伟那个老色鬼的床榻,被他锁在床上,玩弄了整整三天!我永远忘不了,这三天带给我的耻辱!但是我最恨的,并不是陆光伟,那只是一头*上脑的猪,我踏入这个圈子,就没想过身子一直干净下去,我可以不在乎我的身体,可以不在乎陶欣然拿我当狗,但我不能忍受,她们毁掉我的演艺生涯,拿我去给骆冰那个贱人当踏脚石!”
童安琪说到这儿,昔日清纯如水的双眸,像是燃烧着两团烈焰,泛着仇恨的乌光,“既然她们毁了我,我也要毁了她们,让她们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顾丹阳唇角的弧度没有一丝波动,慵懒道,“想法不错,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童安琪紧紧地盯着某皇后,眼底闪烁着近乎偏执的殷切,“我想跟你合作!你我里应外合,一定能打击陶欣然!”
顾丹阳闻言,却是哑然失笑,优雅的放下茶杯道,“你这种说法,未免太想当然了,你现在只是陶欣然给骆冰开路用的砝码,我不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还能接触到荣耀传媒内部的有价值的资料,最重要的是,我也不需要那些,合作是是要建立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的,恕我直言,你现在并没有值得让我合作的价值。”
某皇后的话,让童安琪蓦地一僵,阴郁的瞪大了眼睛,“你要拒绝我?”
“我早就说过,我的同情心有限,你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顾丹阳眸光流转,意味深长的笑道,“当然,如果你能让我看到你的价值,我也可以重新考虑你的提议。”
这话于童安琪而言,就像是汪洋中看到了一根浮木,沙漠里发现了一片绿洲,除了抓住,她别无他选。
“顾丹阳,你想让我怎么做?”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做,而是你会怎么做。”
顾丹阳似笑非笑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对付荣耀传媒,不过,并不急在一时,如果你有那个耐心,不妨等等看,但如果你要自己动手,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提示。”
几乎是某皇后话音落下,就听童安琪坚决道,“我要自己动手!”
正所谓:仇需亲手报,恨要当面偿。
童安琪能够毫不犹豫的做出这样的决定,让顾丹阳的眼底不由划过了几丝欣赏之色。
“其实,就算你整垮了荣耀传媒,也无济于事,陶欣然真正让人忌惮的,是她的家世,是她背后的陶氏集团,是陶氏集团嫡女的身份,如果你有能耐,让她失去这个身份,对她的打击才是最大的,据我所知,因为老城区计划,陶欣然现在在陶氏集团的地位已经有所动摇,如果这个时候,陶家的某位庶子能够脱颖而出,绝对能让陶欣然如鲠在喉,夜不能寐。”
顾丹阳笑的颠倒众生,“当然,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了,至于骆冰,只要你拥有了能让陶欣然动摇的筹码,她自然不算什么。”
某皇后的话,让童安琪宛若醍醐灌顶,双眸深处瞬间暗芒涌动。
回神之后,她深深的看了某皇后一眼,似嘲似讽的冷笑道,“顾丹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告诉我这些,无非也是想利用我而已,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顾丹阳随意的摆了摆手,笑意嫣然道,“我要的只是你的能力,而不是你的感谢,路我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走不走,怎么走,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童安琪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复杂,随即她深吸了一口气,垂在桌下的双手,狠狠的握紧了拳头,“顾丹阳,我会让你意外的,我一定会让你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