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雇个保姆,下了班孩子我自己带,你不要再打扰我妈。”东海的声音也粗起来了:“要再这样,咱们立马走,回北京。”
“保姆能带好孩子吗?不就是钱的问题,宋东海,我给咱妈一月出五千行不行,就让她给我带个孩子,将来我帮她养老,怎么啦,我有错吗?现在的社会谁家不是这样过的?”
当然,老人要替孩子们带孙子,这几乎是现在这个社会的共识。
而阿克烈烈呢,现在在北京开饭馆,因为有阿母给她的拆迁款打底,酒店装修的豪华,足足三层楼,开的特别大,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钱当然赚得多。
人的脾气和底气,似乎都来自于钱,当初的阿克烈烈可没现在这么又粗又硬的口气,那还不是没钱的缘故?
现在自己在北京开酒楼,一月就能赚她妈一年赚的钱,舍不下生意,又不愿意让保姆带孩子,看来看去,苏向晚是最适合带孩子的,这不就闹上了?
苏向晚还听着呢,宋青山哗的一下翻身起来了。
“三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干嘛。”苏向晚说。
宋青山轻轻挣开了苏向晚的手:“你甭管,这事儿我来办。”
“你要上去,东海会难堪的。”苏向晚说。
看得出来东海在阿克烈烈面前,是在尽心尽力做一个好丈夫,当然,那孩子也孝顺,要面子,要宋青山直接这么上去,以他的硬脾气,一句话出去,阿克烈烈肯定得害怕,但东海的面子也不好过啊。
不过宋青山可管不得这个,挣开苏向晚就上楼了。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等宋青山把门拉开,宋东海居然穿好着衣服,手里提着个箱子,一副要走的样子。
倒是阿克烈烈还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孩子。
“给你妈一月五千块,让你妈替你们看孩子?”可能宋青山从来语气没这么硬过,不但东海害怕,就连阿克烈烈都站起来了。
东海赶忙说:“爸,没有的事儿,你赶紧去睡觉,我们啥事儿也没有。”
阿克烈烈其实早就打算好了的,笑着说:“五千块都是小事儿,爸,我在北京生意做的挺好,只要我妈愿意替我带孩子,钱不是问题,我妈在妇联也是个闲职……”
“因为你妈在秦州妇联工作,秦州妇女的失业率比全国其它32个省份包括自治区低了20%。”宋青山厉声说。
阿克烈烈赶忙说:“政务工作谁干不都一样。爸,现在不比原来……”
“你要说赚钱吗,奶粉厂第一年实现赢利,你妈的股份分红是二十万,去年她的分红是五十万,今年奶粉厂的产值又翻了番。”宋青山又说。
阿克烈烈的嘴巴张了老大,抱着孩子,半天差点没反应过来。
“要说父母没工作,是个农村家庭,要靠儿女养活,替小辈带孩子,帮忙减轻负担这没错,但是你妈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小阿生意应该做的不错吧,我听说是在北京开酒楼,但是小阿,你妈曾经过的日子远比你现在所过的要辛苦得多。甚至乃说,我们这辈人都比你们这一辈要过的辛苦得多,但我们依然挺过来了,历史就是这样,人人都在努力奋斗,拼搏,你们不应该把你们的辛苦转加到你妈身上,她不欠宋东海一丁点儿,甚至也不欠我一分一毫,又欠你阿克烈烈什么。”宋青山又说。
阿克烈烈现在有得是钱,当然,想当初她妈妈为了能保证自家三个女儿都不受苦,还非得砸钱把三个一起嫁给宋东海呢。
所以,拿钱开路算是阿家母女的风格。
不过儿媳妇嘛,就算心里有怨言也不会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所以阿克烈烈立刻站了起来,就对宋青山说了句对不起。
“甭跟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跟你妈说去。”宋青山哗的一把,把儿子的门又给拉上了。
下了楼,站在楼梯上想了半天,宋青山居然出门去了。
等再回来,手里居然捧着一盒冰激淋。
“你从哪儿买来的这个,我怕北岗爱吃,要闹肚子,可没往家里买过这个。”苏向晚说。
光荣大院的暖气就跟煤不要钱似的,一到夜里敞开了烧,烧的人心烦气燥,吃个雪糕冰冰激淋解燥,那叫一个舒服。
宋青山小心翼翼揭开盖子,把勺子递给苏向晚说:“撬开特供商店的门拿的,不过你放心,钱我给人压下了。我以后得想着办法对你好一点儿,这帮孩子太过分了。”
苏向晚笑着接过冰激淋,先喂了宋青山一口,俩口子跟作贼似的就吃起来了。
当然,第二天一早起来,阿克烈烈也不敢再提自己在北京的辉煌,早晨早早的起来就开始做早饭了。
苏向晚一起床,就见东海坐在客厅里,正在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呢。
“妈,这个现在是我小弟。”北岗颇为得意的指着小宝宝说:“刚才我让他吃奶,他立刻就吃了。”
这家伙,总是沉迷于自己能不能当秦州的老大这一条歪途。
宋东海低声给苏向晚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又说:“妈,我家这小崽子不用你照顾,你放心,就算小阿走了,我一人都能把他照顾的很好,真的。”
这么说,这家伙为了阿克烈烈的闹,甚至还想过离婚?
“这些你都不用怕,妈,我上过战场,参加过阅兵,也会对阿克烈烈负责,但要真的她嫌我是个军人,配不上她现在大老板的身份要闹,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带下去。”宋东海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