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说:“这时候还有啥挑的,有啥抢啥,抢的越多越好。”
布头子缝一块儿凑一凑,也是一件衣裳呢不是,这种情形下,还有得挑吗。
好嘛,突然,大铁门哗啦一声开了。
苏向晚眼看着人都往里冲,自己也往里冲,但是,她那能冲得过身经百战的城里人啊。
不过,就在这时,她直接给宋青山举起来了:“让让,大娘让让,大哥,你让让。”
但这时候,谁还会让啊。
苏向晚尖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给宋青山有力的两只大手凌空扔了一把,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越过人群,把她给扔到布料厂要处理的,布料堆子上了。
连刨带抱,苏向晚搂了一手又一手。
有人想从她手里扯布呢,她两手攥的紧紧的,猫着腰转身就往外退。
结账的地方在大门口,等苏向晚抱着布出来的时候,很多人还在往里挤呢。
“我没碰过你,我说了我一辈子都不会碰你就不碰,你的衣服是吱吱掀起来的。”宋青山接过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布头子,还是恼声恼气的。
“仨娃都看着呢,咱是夫妻没错,但你觉得这种上床一次就生一个娃的婚姻,它正常吗?你难道不觉得,咱们需要的是了解?”
宋青山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哦,对了,上回她还说他就是头只会配种的公驴呢。
明明在冬风市的时候,当着他所有同事的面,她骂他骂的,同事们都差点看不过眼。
但宋青山想起一早起来,苏向晚懒懒的睡着,闺女爬在妈妈身上时的样子,仍还是觉得,喉咙咋就那么的干,火辣辣的烧。
但早晨分明是孩子给她撸起来了,他看着不像话,准备给她放下去的好吗?
“不正常,这种关系不正常。所以我说了不碰你就绝不碰你,我可是一名人民解放军,苏向晚,我有我的原则,像钢枪和刺刀一样坚硬的原则,不会折也不会弯,更不容人随便玷污。”他义正严辞的说。
周围挤的全是人,还有人想抢苏向晚怀里的布。
要不是有宋青山这么个身长体壮,穿着四个兜的,干部军装的大个子护着,她抢到手的布头子,还得给人抢走。
“那五百块钱,是老三想找方高地跑关系的时候,给我截停拿下来的。我这儿还有些副食票,你给吱吱再买罐奶粉,然后就回去。”上了拖拉机,宋青山又说。
“你这些年,少说往家里寄了两千块吧,一分没分来,这会儿从兄弟身上弄来五百,你觉得这事儿,就能这么算啦?”苏向晚高声说。
宋青山顿了顿,愣是就没说话。
大概因为父母脸色都不太好看,狗蛋和驴蛋早上又一人着了两个大巴掌,都还没睡醒,这会儿撇着嘴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羞恼样儿。
苏向晚想来想去,估计是自己错怪了宋青山,可能衣服真是吱吱撩的,遂就没有再吵下去。
父母吵架,最不好受的就是孩子。
上辈子,她父母也经常因为这些家庭破事而吵架,那时候,她总是惶惶不安的,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做的不够好,父母才吵架的。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经受同样的痛苦。
“我们还想在县城里逛逛,就不用你送了,你赶紧去上班吧。”苏向晚说。
俩小崽子也说:“不用你送,我们自己会搭车。”
每天下午,有一趟班车从县城跑红星公社呢,苏向晚自己是可以回去的。
宋青在拖拉机上看着媳妇孩子呢,突然就从兜里,又把那块浪琴表拿出来了:“那就把这块表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