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袭人是宦官,这挨窝心脚说的是何事?”
顾炎武看了这一段,问道。
“这说的是烈皇帝初登基时,铲除魏忠贤和阉党之事,宦官势力遭到打击,实力大不如前之事。这我们原是写在开头的,虞山公说这种事写在开头不妥,把它移到后面来了。”
“虞山!”听他说虞山,炎武反应颇大,大声说道:“你们找他了?”
慧明知道自己一时失言,说道:“我等写了这石头记,却无法让它流传于世,因为太过明显,旁人一看便知。后来弘智师傅与我去找大云师傅,想请他帮助编修,恰逢张明振与苍水先生领兵攻入长江,大云师傅领我们几个去虞山打听消息。”
“虞山知道?”
“便是他暗中联络的永历朝廷与东南的鲁监国与国姓朱成功,提出的攻入长江,会师金陵之策。”
“此事我亦有参与联络,我如何不知是他主持的此事?”
慧明现在才得知,原来顾炎武也参与此事,但是炎武却不知道原来是钱虞山背后主持。
便解释道:“虞山写信给他的学生瞿式耜和朱成功,鲁监国,联络此事,有张仲符道长等人负责送信。”
“那便是了,我便为张侍郎送过信,竟不想背后原来是他。”
慧明原先也与炎武一样,不喜欢钱虞山,知道他的心里,便解释道:“我们也是见虞山有此功力,他既能在鞑虏眼皮子底下,瞒过他们做这些事,必有其过人之处。
他还与我们说了如何使用秘文暗语联络,每次都是不同的方法,外人看来不觉得什么,真正与他联络的人看了,却都能猜出他的意思。”
“这么说来,他确实精通此道。”
慧明乘热打铁:“正是他将这些事,打乱分散写于书中各处,再用正面故事将其串联起来,将真史隐匿于字里行间。”
顾炎武听了,细思了半晌才开口:“继续看看这书吧。”
慧明便为其翻书,看到之前所到处,解释一下:“此处晴雯是杨嗣昌,秋纹是左良玉,平儿是兵部尚书傅宗龙,麝月是御史言官。这黛玉,宝玉不用再说,扇子是军饷也说过了。这良儿偷玉指左良玉后来打着太子遗照之名,要领兵进攻金陵,被弘光朝黄得功击败一事。”
宝玉因记挂着晴雯袭人等事,便先回园里来。到房中,药香满屋,一人不见,只见晴雯独卧于炕上,脸面烧的飞红,又摸了一摸,只觉烫手。忙又向炉上将手烘暖,伸进被去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烧。
宝玉说道:“别人去了也罢,麝月秋纹也这样无情,各自去了?”
晴雯道:“秋纹是我撵了他去吃饭的,麝月是方才平儿来找他出去了。两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说什么。必是说我病了不出去。”
宝玉道:“平儿不是那样人。况且他并不知你病特来瞧你,想来一定是找麝月来说话,偶然见你病了,随口说特瞧你的病,这也是人情乖觉取和的常事。便不出去,有不是,与他何干?你们素日又好,断不肯为这无干的事伤和气。”
晴雯道:“这话也是,只是疑他为什么忽然间瞒起我来。”
宝玉笑道:“让我从后门出去,到那窗根下听听说些什么,来告诉你。”说着,果然从后门出去,至窗下潜听。
只闻麝月悄问道:“你怎么就得了的?”
平儿道:我赶着忙接了镯子,想了一想:宝玉是偏在你们身上留心用意、争胜要强的,那一年有一个良儿偷玉,刚冷了一二年间,还有人提起来趁愿,这会子又跑出一个偷金子的来了。而且更偷到街坊家去了。
这边宝玉把袭人扶起来,叹了一声,在床上坐下,叫众人起去,向袭人道:“叫我怎么样才好!这个心使碎了也没人知道。”说着不觉滴下泪来。
袭人见宝玉流下泪来,自己也就哭了。
晴雯在旁哭着,方欲说话,只见林黛玉进来,便出去了。
林黛玉笑道:“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难道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
宝玉和袭人嗤的一笑。
黛玉道:“二哥哥不告诉我,我问你就知道了。”一面说,一面拍着袭人的肩,笑道:“你告诉我,必定是你两个拌了嘴了,告诉妹妹,替你们和劝和劝。”
袭人推他道:“林姑娘你闹什么?我们一个丫头,姑娘只是说怎样。”
黛玉笑道:“你说你是丫头,我只拿你当嫂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