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有种植蔬菜,圈养鸡鸭,平日需要购置营养食材时,会专门等到市场关门前半个小时,这样能保证新鲜的同时,还可以与摊主讲价。”
“衣物除了爱心捐赠以外,我尽可能会进行缝纫。”
说着,陌奶奶转身指向背后已经爬满裂纹的木制办公桌,上面有件缝到一半的小孩衣物。
她的脸上写满自豪,“这些东西,都可以不花钱。”
可到了最后,住一词,却让奶奶不知怎么开口。
她斟字酌句,缓缓说道
“平日给孩子们上完课后,教室的课桌可以拼在一块,当作睡觉用的床,被褥用的军大被,保暖抗寒。”
说到这,老人自嘲一笑,眸底写满苦涩
“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也习惯了。”
陌奶奶没有提及她睡哪里,眼尖的柳庆尘在她的办公桌旁,看到了一张竖起的折叠床。
想都不用想,他已经知晓了答案。
“您觉得,按您这样用,十万能用多久?”
“……一个月半。”
十万块能供整个百稣院,加起来一共233名孩子用45天的时间。
也难怪外墙都爬满裂纹了,还不肯装修。
围院设的护栏跟没用似的,正常成年人用力一摆,指不定就碎了。
十万块45天啊。
柳庆尘抬眸看了一眼掉漆的天花板,氧化与蜘蛛网交织成了腐朽的旋律,老式的灯泡没有发亮,投射进绿窗的阳光成了唯一光源。
够了。
问的够了。
他不想再知道其他的了。
柳庆尘感觉到了压抑,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俩人讶然的态度,丢下一句有点缺氧后,朝大门走去。
轻轻把门关上后,柳庆尘倚靠在墙边,打量着院内的风景。
秃了半身的老树,枯黄的杂草,门框腐朽网罩脱落的球门,木制坏了一半的公园器具……
每一件,都让他心口有说不出的堵塞。
他清楚自已帮不了世间所有不平,只是老者口述中天差地别血淋淋的现实,还是令他内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喘不过气来。
良知在告诉他,帮一帮,无事的。
再说,那些孩子也是他救出来的。
柳庆尘说要给他们光明,却又让他们陷入了未卜的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