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躲开了,就好似那晚司徒云昭躲开她的吻一样。理智,艰难,又悲哀。
那晚,她可以主动去吻司徒云昭,依靠在皇位和交易的名义下的亲密,她尚且敢放手去做,可是如今,这如海的深情,她真的负担不起。
司徒云昭被躲开了吻,也不恼,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她依旧勾着唇角,迷离魅惑地看着她,轻轻柔柔地念念着,“司徒清潇……”
“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司徒清潇。”
司徒云昭的表白娇软,她对她表露了所有的爱意,直白又热烈。司徒清潇一瞬间鼻酸,她眼眶湿润,如鲠在喉,“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们,不可以在一起。”话说出口,要比想象得更痛,司徒清潇几乎是心如刀割。
司徒云昭方才在宴会上的那句“低贱的无能鼠辈之后”,就像是一道鞭子,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
她不能,她不配。先平南王的事,是她的父皇一手造成,今日司徒云昭的一句话,又一次提醒着她,她怎么配与司徒云昭在一起。就让她一世留在这自惭形秽,愧疚难当之中,永世自愧,那是她的命,她应该认命。
如果司徒云昭不喜欢她,甚至恨她,她还能像从前一样,维持着仅有的尊严,保持着她的立场,她可以做皇室的长公主,做皇帝的秭秭,做一个于司徒云昭来说的,陌生人,只要做一个与司徒云昭无干的人,那样,就算她恨她,可也能好过一些。可是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了,她怎么配,怎么配做司徒云昭的爱人。
司徒云昭双颊绯红,眼中仍旧水雾蒙蒙,“为什么,是你不能,还是你不想?”
“对不起。”司徒清潇尽力地想要止住自己的眼泪,“我不想。”
可眼泪就是不听话,像断线的珍珠一刻不停地掉落,她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候。
“那你哭什么。”司徒云昭靠近她,相隔不过分毫,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垂下睫羽,看着对方垂垂欲落的泪,心疼不已。
司徒云昭想要去轻吻她的眼泪,可是她没有答应,她只怕唐突了她,吓到了她,便抬起白皙的纤手,用拇指去轻轻地擦拭,她的动作就像她的爱一样,直白热烈,又小心翼翼地深情,可是司徒清潇的泪越掉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干。
“真的,不想要我么?”面对着面,司徒云昭一边说话,一边呼出的带着酒意的气息都是烫的。
像是直直地烫进她的心里,烫开了一个汩汩流血的洞,流干了血,只剩一个躯壳,疼痛干涸到麻木。
怎么会不想要,她真的好想要,可是她怎么要。她身上流着的是她最恨、最厌恶的人的血,杀父仇人的血,她有什么资格要她,她不配。司徒清潇缓缓抬起手来,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推离了几分她的肩膀,却也只是轻轻的,轻轻的,一双美眸深邃如幽潭,眸色变得冰冷,“对不起,平南王。”
“我真的不喜欢你。”
司徒清潇清醒得可怕。
听到这句话,撞进这样的眼神里,司徒云昭的眼神瞬间冷却下来,清明了几分,一颗柔软热烈的心也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全然冰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