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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又来到御花园的湖心亭中,这里可以清清楚楚地赏月,一轮明月高挂,新岁宴时,她也是靠在这里,湖上结着冰,亭中飘着雪,冰天雪地,冷风呼啸,可是,初春的晚风,吹起来带着t一丝温和,根本不会如冬日里新岁宴后的风一般,让人清醒。
这四个月来,就像做梦一般,日日发生的事,就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和司徒清潇的点点滴滴、不是噩梦,也不是美梦,是仍旧毫无交集,针锋相对,冰冷的现实。
七年前初次心动的那个新岁宴,已经远去了。
可还历历在目,就像她随时随地,藏在身上的青竹手帕一般。
忘不了的只有她一个人,深陷泥潭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阴鸷讽刺,杀伐决断,权倾朝野,独霸朝纲,她可以手持长剑短刃刺入政敌的胸膛,血溅到她的脸上,她都不会眨眼,可是她不能面对司徒清潇。
家国世仇,皇帝面前,对方在伤害她,她又何尝不是一次一次用言语去刺伤她,她是皇帝的亲生秭秭,而自己是身负仇恨和大业的权臣,这样的身份,是个无解的结。或许吧,是她大业当前,感情用事,又无能为力。司徒云昭并非千杯不倒,她有些不适,蹙起眉,闭上眼睛,靠在亭子的栏杆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
突然间,一双轻柔微凉的柔荑轻轻抚过她高挺的眉骨,没有停留片刻,像风一样捉摸不住,快得让她怀疑方才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更令她心间颤动的是,熟悉的栀子花的味道。
司徒云昭睁开眼睛来,映入眼中的是近在咫尺的心上人的娇颜。
湖中月色,良辰美景,春风拂面,四目相对,五分醉意,她一身凤袍,粉黛精致,皎若秋月,是心心念念七年之人,她陷进了司徒清潇深如幽潭的沉静美眸里,她眼神醉意迷蒙,也迷恋,全然没有半分在朝臣面前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柔软,“公主。”
司徒云昭本就有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只是平日里邪魅阴鸷,冷淡狠戾,时时转换着,也不曾去了半分眼中的水意,她见过了无数次。她常想,司徒云昭这一双桃花眼,冷淡时也多情,若是最柔情时,该是什么样子呢?
今日,竟有幸看到了。
她双颊绯红,一双迷蒙醉意的桃花眼勾魂夺魄,摄人心魂,一身红衣,慵懒地靠在柱子上,白皙无暇,唇如点丹,女儿家姿态尽显,美艳动人。
京中所传“美艳之名亦不负权臣之名。”原来如此。
司徒清潇欣赏,也心动。
她不自觉地柔下了眼神,软下了声音,“王上。”
她温柔地唤她公主,她温和地唤她王上。
再不像几个月前,冷冰冰地“平南王”与“温宁公主”唤着彼此,虽是不得已,却无人愿意先退让一步。
司徒清潇是千杯不倒,这点酒也染不上分毫醉意,司徒云昭颊边已经有些发烫,有什么好似缠绕在两人之间,春夜和煦的晚风吹来,吹不散热意,吹不清醒头脑,徒劳无功。
好似是越吹越热,越吹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