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淡然地施施然在侧位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还冒着热乎气的香茶,轻啜了一口,道,“嗯,茶不错,是上等的好茶。
看来,安逸伯夫人拿着本姑娘的嫁妆,花得很是心安理得啊,连这么好的茶都喝上了。
呵呵呵……贵府真的再也不是之前捉襟见肘,窘迫得连办个宴席都拿不出一文钱的时候了。
哦,对了,一年多不见,伯夫人,别来无恙啊?三万两银子够花不啊?要不要本姑娘再资助你们一些呢?”
邢氏听出了木雨竹的嘲讽,恨不能一刀杀了她,骂道,“贱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这是说的什么昏话?谁家姑娘似你般没教养?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木雨竹连喝了三口茶,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再上不得台面,再没教养,你们家不是已经娶进来了吗?
而且,伯夫人,您的家人都是上得了台面,都有教养的,清雅高贵,可为什么,一双双贪婪的眼睛,非得盯着我的嫁妆把持着不放呢?嗯?
您放眼整个京城,或者是大齐天下,有几个婆家花儿媳妇的嫁妆,花得您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没有一点感恩心和羞耻心的?”
脸皮被毫不留情地撕破扔在地上摩擦,邢氏面色涨紫,指着木雨竹哆嗦着,不知道该骂什么好。
邢媛进了安逸伯府的门,是头一回与木雨竹正面相对,想讽刺她几句。
可一贯的贤淑文雅的人设不允许她暴露本来面目,所以,见邢氏被怼得张口结舌,老脸难看,就上前故作劝解得口气道。
“姐姐,您和我都是晚辈,婆婆面前,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嗯?快给婆婆赔个不是,婆婆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木雨竹凌厉的刀眼朝她横扫,送了一个字,“滚。”
“你……你怎么骂人?”邢媛哪受过这个啊?双眼立时就涌出泪来,委屈极了。
“姐姐,我……我好心劝你,你……你不领情算了,可你骂人为哪般?”
木雨竹再次甩给她一记眼刀,“我让你滚,你听不懂人话?主母在此说话,有你开口的资格吗?嗯?
一个小妾也想蹦达到台面上去,这就是你们权贵人家的教养和规矩?邢氏,做妾就要有做妾的觉悟,别找不自在,上赶着挨骂。”
“你……你,你放肆。”邢媛面上装作委屈,泪如雨下,其实内心乐坏了。
她心道,“木家小贱人,你有能耐使劲儿骂,使劲儿作。你越能骂,越能作才好呢。
这样,表哥和姑母婆婆就越发地厌弃你。哼……你是正妻又能怎么样?将来不照样是在我这个小妾手底下讨生活?”
木雨竹懒得理她矫糅造作的蠢样儿,摆手赶人,“邢媛,我让你滚,你就赶紧滚。
不然,在我离开安逸伯府之前,定然先将你发卖了。不信你试试,看我能不能卖得了你?
我倒要看看,按照规矩和你们所谓的教养,这府里,谁敢拦着我这个正妻处置小妾?
嘁……我就不信了,伯夫人能为了自己的利益,磋磨死几个小妾,我就学不会吗?”
一句话,捅到正点,邢媛哇一声,哭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