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猛地一怔,她奋力推开皇帝,喊道:“我不要做什么宠妃,你杀了我,快杀了我!”
皇帝耐心道:“朕不会杀你,幼清,乖,留在朕的身边。”
幼清大声吼道:“我不是幼清!我是阿妙!我是宋阿妙!多年前被德庆灭门的宋府孤女宋阿妙!德庆是我杀的,不是凝嫔娘娘杀的,你要追究,就追究我,全是我一人所为。”
皇帝:“朕知道你是宋阿妙。”
幼清愣住,“你说什么?”
皇帝俯身靠近她,“凝嫔是你的堂姐,德庆是你的仇人,你进宫是为了找寻宋府被灭的真凶,朕说的对不对?”
幼清一脸惊慌地看着他。
皇帝的神情始终未变,淡淡的,像是画里描的山水。
“这些朕都不在乎。”他握住她的手,“做朕的妃子,可好?”
幼清摇头:“不。”
他敛起神色,清淡的眉目瞬间阴晴不定,他的声音太过严怖,灭人九族时也不过是这般语气,“你不怕朕杀了你?”
幼清:“我要的就是这个。”
皇帝捏住她的下巴,“我哪里不好?”
幼清直视他:“哪里都不好。”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她近在咫尺,却似远在千里之外。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过去顾盼生辉,如今却面如死灰,他几乎能预料到强留她不久之后佳人香消玉殒的后果。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私。
“凝嫔没死,朕将她安排在城外,至于宋府的事,朕会给你个交待。”皇帝的声音很是疲惫,像是用尽所有力气,“回到德昭身边,好好活着,幸福地活着。”
说罢,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去。
幼清僵在原地,眼泪犹挂在眼角,她抱住臂膀倒在被褥上,整个人不知是该喜该悲,最终缓缓闭上眼睛。
德庆暴毙宫中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礼亲王府,除了木清子,无人敢有异议。
木清子嚷着要看德庆尸体,得到的却是一罐骨灰。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图赞听闻德庆意外,便发信让木清子回吐蕃。
一个月后,再无人提起德庆,仿佛他从未在世间存在过。
礼亲王府的旧人全被遣散,连同德庆过去那些党羽,连根拔起。
毓义奉命去查封礼亲王府时,在机关暗屋里发现无数惨绝人寰的酷刑,其中发现个活人,虽然受尽折磨,但是依旧能看出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子。
毓义惜他可怜,准备找人替他疗伤。男子记忆全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只是说要回家。
“她在等我,我们要去江南水乡,宅子前种海棠,春天花开的时候,我们做花酒埋在树下,来年夏末的时候,花前月下共酌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