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月枝,覃都。
青缇召见了借住在星迢宫的容妘。星迢宫那地方,比星辰殿还冷清,对于喜静的容妘来说,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容妘殿下,您能为我催生吗?”青缇小心谨慎地问。
“理论上可以。”容妘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后回答。
“那实际上呢?”
“我阿姊怕是会出来阻止。”容妘很真诚。“阿姊”是羽族人对姐姐的叫法。容氏姐妹曾在羽族生活过五年,回到月枝后,容妘的这个习惯已经改不过来了,葳蕤夫人便没让她改。
听说葳蕤夫人向来偏爱性格乖巧的容妘,厌恶天生反骨的容妩,这从很多方面都可以看出是真的。
青缇斟酌了一会儿,说:“惠泽长公主当年其实不是因为催生而死的,她是生产后迫切地需要足够的精力来支撑她潜入明都皇宫,完成她对苏子晟的一系列谋划,才选择的应‘返照’的药效而死。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容妩阁下放荡不羁,应该不会被这件小事困住。”
容妘呵呵一笑:“她有没有被这件小事困住,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青芜抬头望向广延居的门楣。终于,与容妩前辈打照面的那一刻,要来了吗?
宁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宗族聚会,活了两次的宁晴初第一次见到了自己家的祠堂,灰色的石砖、碳色的门框,优质的排水地槽淅淅沥沥,犹如天外来的乐音。
黄铜制的看门狮,脚踩圆珠的是公狮,象征着荣耀与权力,脚下伏着幼狮的是母狮,象征着繁荣与子嗣延绵。
刻画着遒劲字体的辉煌牌匾,从进门一直延续到内堂,层层叠叠,光耀夺目。它们有的来自于皇家赐书,有的来自于宁家有名的先辈,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
不知道未来晴初有没有机会也写一个牌匾挂上去。
“请嗣男——!”
晴初站在庞大的华州宁氏分支族人中间,和各怀鬼胎的人们一起向门口望去。
最先出现在他们视野的是一名戴窄帽的黑衣小厮,因为所属支系太偏远,所以只被分配了引导这样简单的工作,随后而来的就是身披袈裟、一脸虔诚样的她的叔公宁聪。
沈慕辰告诉过她,僧人的袈裟是有三个等级的,具体的她也分不清楚,只是听说宁聪如今在般若寺的地位,很是德高望重。
“阿弥陀佛。”宁聪站在祠堂外,轻轻鞠了一躬,没有跨门槛,“尘世多烦扰,贫僧早已出世,就不沾染尘埃了。先前已在般若寺作过法事,唯愿天下再无战争,先辈枯骨可归。”说完,又鞠了一躬,飘然离去了,只留下哗然的众人。
“这什么嘛?都不给祖宗上炷香的吗?出家人就是清高。”
“诶,说不定是当出家人比当商会继承人挣得多呢!那城东的般若寺,一个月能接十几场法事呢,这得收多少佣金啊!”
“可他真的是老太公的弟弟吗?怎么看上去跟老太公不像啊?”
“你见过老太公吗?就在这儿胡乱攀咬?我看挺像的,一样的精明。”
“我当然见过!何年何月何日,像今天这样在宗祠里开大会的时候,我远远地望过老太公一眼,怎能不算见?”
“你。。。。。。”
“行啦,两位别吵了,族中的长辈早已确认过啦。这人身上有块玉珏,是曾祖爷亲手雕刻的,价值连城呢。。。。。。”
在众人的熙熙攘攘中,晴初挺直了腰杆,身为女子,她本来是不能进祠堂的,但她腹中可能怀有宁家最后的本家嫡系血脉,这祠堂她要是想进,谁又有办法呢?
“完!要完!宁家要落女人手里了!”忽然,一位白胡子老头一拍大腿,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神神叨叨地走出去了。
“欸?叔祖?您腿好啦?您怎么。。。。。。!叔祖,您走慢点啊!您等等我呀!我跟不上您勒。。。。。。”一中年男子从队伍中闪出,正准备追出去“关心”那位白胡子老头,却被晴初叫住:“季膺伯,我们来谈一谈这些年您做假账的事吧。”晴初整了整衣衫,从人群中走出来。
被叫作“季膺伯”的男子,手才刚碰到外堂的门框上。
他急着要推门,那门却“嘭”的一声关上了!霎时间,一屋子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宁季膺战战兢兢地回头,只见身形单薄的晴初已跨过内堂的门槛,站到了外堂的两个莲花翁之间,白日照在她脸上,把她映得和白无常一样白。宁季膺顿时就腿软了。他的嘴唇翕动着,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你你说什么?我没做假账。。。。。。”
“有没有做,不是您说的算的,我们有刑狱,还有刑法。。。。。。”
“你、你要屈打成招?”
“那又怎么样呢?有些事,只要目的是对的,就不用太在乎过程。”
光耀一百零二年四月上旬,月枝多地发现金矿,成箱成箧的金条码放整齐,堪称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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