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万万没想到,万俟千乘说的大事,居然是陪小孩子玩游戏。
那吉托是万俟千乘的庶长子,今年六岁了,万俟千乘没有君后,如果一直没有的话,那伯鲁沙漠部落大君的位置,大概就会传到这个孩子手上。
真是一个幸运的孩子啊!应万俟千乘要求,再次扮上永昭公主模样的青芜坐在石墩上感叹。那吉托是个好孩子,纯真且善良,智慧而富有勇气,像一股泉水,在干涸的沙漠里喷涌而出。
“公主殿下,您看,我又进步了。”她对面的那吉托兴奋地将“胜利果实”展现给她看。
那吉托正在玩的,是一种从大夏传来的叫作“单人棋”的游戏,一张木板上有三行平行的小孔和与之垂直的另外三行平行的小孔,两者交织成十字形。每行的孔数有七个,故一共有33个小孔。
在这33个小孔中,每孔都放下一棋,但其中心的孔是空着的。玩的时候是像跳棋一样行子,一棋子依直线在平行或垂直(不能依斜线)的方向跳过另一棋子,而放在此棋子之后的一个空格内。故,棋子后必须要有空的孔才可跳过。
被跳过的棋子会被移离棋盘,若最后留下的棋子在棋盘的最中间,则为最优;若最后留下的棋子不在棋盘的最中间,或最后留下了不止一枚棋子,则另当别论。那吉托此时的棋盘上只剩下了四枚分布在各处的棋子,这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嗯,王子聪慧,久练必会进步。”她凑过去看了一眼,用不咸不淡的声音回答道。这是永昭的看法,但若是真正的她,此刻必会拍手叫好——她曾经玩过这个游戏,却战果甚微,如果是月青缇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将最后的棋子留在最中间了吧?她这样想。
“那吉托,该去练刀了。”穿着宽大袍子的万俟千乘忽然出现在他们二人身后,脸上还带着宠溺的笑。
“是,父君。”瘦削的那吉托从石墩上跳下来,跟随着下人去往练武场。
这对父子都是健康的小麦肤色,用青芜从容妩那儿继承的“月枝思想”来说,就是张君房诗中的“目童子”。
纯黑的眼眸如磁石,具备魅惑人心的魔力。青芜默默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切不可心生懈怠。
“表现的很不错啊。”万俟千乘搭上她的肩,“他都没察觉出异样。”这个男人的语气飘忽,姿态从容,总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可他的气质,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青芜,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可以猎杀的时刻。
“大君的意思,奴婢不太明白。”她憨笑。
万俟千乘坐到了她对面,很是乐意为她解释一样。一时间,青芜竟分不清究竟谁才是上位者。
“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那吉托与永昭素来亲近,若连他都认为你是真正的永昭,那就说明你已经完全出师了。”
“我出师了?”她表现得十分惊喜,“那接下来我的任务是什么呢?”她很期待。
“自然是面向世人。”
终于!最关键的一步要来了。
“今天是驼铃节,戴上这个,为祭典上的人们跳一支舞吧。”万俟千乘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青芜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那是苏子晟花大价钱给她定制的黄金面具!风沙之城一战的时候,她不是把它扔到战火中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青芜的视线上移,万俟千乘薄挺的嘴唇扯出一条褶皱,他在笑吗?笑的如此令人害怕。
“大君那晚,为何替我在公主面前遮掩?我明明没有去您的房间。”她的脸上涌上一抹红晕,就像正在执行任务的杀手,忽然爱上了自己刺杀的对象。
完美。她在心中这样称赞自己。
“嘘。”万俟千乘将面具贴到她脸上,细细地观察着她的眼睛,“从现在起,你要唤我阿木烈。”
很多年以前。
“公主,你唤我阿木烈吧,这是我的乳名。”
“好啊,阿木烈,你想去西凌花灯节吗?”
“西凌花灯节?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陛下向来和龙族井水不犯河水。”
“我就是好奇啦!不能去的话,搞点戏看看也行啊。”16岁的苏念珠玩着及腰的长发,躺在歪脖子树上跟在树下玩单人棋的万俟千乘说话。
“怎么搞?”少年万俟千乘仰头,和世间的万千观众一样,好奇着永昭公主真正的面容。
“我们给凌阔帝送一头马扎阿来怎么样?那玩意儿吃素,又性格温顺,不会出大事的。”
“那好吧。”树下的单人棋桌,稳稳地留了一颗子在中央。
“伯鲁沙漠部落储君万俟千乘,违逆圣意,擅自做主,险些造成两国交战,今罚其禁足,一年不得出。”
“诶,你们听说没有,向来温顺的王世子殿下,竟然掺和了龙族的事!”
“这可真是奇怪呢,要不是大君求情,陛下就要把殿下的部落储君之位给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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