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君惊恐地从认真朗读的氛围抬头,只见一个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的瘦弱女子正朝她们这个方向看来。
那个女子看上去比林妙君还年轻,却如同泰山一样震住了西北吹来的风。
“不好意思哈,圣贤皇后殿下,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乍然与这么温暖的能量相遇,我的眼睛会废掉的。我打算先拿这块黑布遮着,等适应了外头的强光再摘下来,这有些不雅观,没吓着您和您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吧?”她轻轻地略过桑榆的席面,和颜悦色地与青缇攀谈起来。
青缇感觉到了她娇俏面容下的善意,却不由自主地绷上了神经。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被关了30年的人,就算对外界没有恨意,也应该有恍如隔世的哀叹,怎会如此随意和蔼呢?
“圣贤皇后殿下,外面的事我都听朱笺说了,该感慨的也都感慨过了,就没有必要再给您看笑话了吧?”女子的脸上有种怪异的从容。
朱笺是星迢宫祭司的名字,她作为协助室戚谋反的同党,理所应当地被关进了鸢戾宫,没想到她们二位能遇见。。。。。。
青缇被这位霓虹时代的旧人盯得两手发汗,终于,她露出了一个尤其谦逊的笑容,道:“您希望。。。。。。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
“朱笺的讲述不够全面,我需要星辰殿密档的查阅权。”
“不行!”娵訾祭司突然出现在人群之后,此时的她面容洁白,嘴唇微微擦了一点朱红,眉毛细致,看上去容光焕发。
“第三祭司大人,您还活着啊?”严丹蔻蒙着黑布的眼睛眯了一下,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句。此时,坐在一边的桑榆还在剥砂糖橘。
“老身叫娵訾祭司!你们这些容妩一党,可真是令人心烦!”娵訾祭司的瞳孔骤然放大,声音也僵硬地拔高,肢体却没有做出太猛烈的反应。与其说她是在愤怒,还不如说她是在表演愤怒。
“这是十二祭司集议得出的结果吗?我听说天池现在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严丹蔻扬了一下头,觉得今天的天气还挺好。
“是的。”娵訾祭司沉下气来,语调略显生硬。
“我倒不这么认为。”严丹蔻抬手遮了下阳光,“你们应该是平票吧?而最终的结果应该在于。。。。。。”她忽然出手!
灰色的风刃裹挟着树叶朝娵訾祭司袭来,而娵訾祭司几乎在同一时间还击,太阳被乌云遮蔽的花岗岩广场下,两股强大的灵力能量僵持着。
鸢戾宫门前突然升起许多金色光柱,像屏障一般将阵中的两人包裹起来,以防这场打斗伤到别的观客。
林妙君这才发现天池早就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而她旁边的圣贤皇后殿下面不改色,正挺着七个半月的孕肚站在离这场骚乱只有咫尺的地方,兴趣盎然地观摩着这一切。
凡人之身看不到圣女的灵力波动,林妙君只能感觉道气流的肆意与空气的被割裂感。
屏障里的硝烟停止了。
娵訾祭司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分毫未动,严丹蔻好像是不想再跟她纠缠了,扇了扇鼻子上的灰后径直往后面走,桑榆的“座驾”就在离她几步路的地方。
只见她慢慢悠悠地走过去,见了人却一句话也不说,拿起一团人家刚剥好的柑橘就咬,嚼完了还抱怨:“这橘子不甜啊!不是温州的吧?”
桑榆笑:“有的吃就不错了,天池可不会拿好橘子招待我。”林妙君回头一看,原来刚才哲王妃剥的橘子都没有吃,而是放在方案上等人品尝了!
“严丹蔻,年46。感知能力,强;反应能力,强;运用能力,极强;身体状况,良好;其他的,未知。符合天池的回收条件,值得被回收。恭喜您,严女官,您将被授予星迢宫祭司的职位,考察期一年。”
娵訾祭司身后,海暮云如幽灵般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机械地朗读完以上内容后,她拖着宽大的袍子挪近:“根据天池关于圣女的规定,您身为星迢宫祭司,有权查阅星辰殿的密档。”海暮云读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娵訾祭司有点不满地离去,广场面前的观客也随之锐减。
“你这孩子,光是那句‘年46’我就不是很喜欢。”严丹蔻过来摸了海暮云的头,看上去乐呵呵的。阳光下,她手上的海涛蓝琉璃环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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