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小美人,你可数清数了?”祝芸生裹着大氅,洋洋得意地爬上了街边的茶楼,明明小脸都冻得通红了,却还是不愿意多说一句“冷”。
“数清楚了,在我们圈画的圆形范围内,停留到最后的一共有139人。”韵仪赔笑。在冷寂的冬日,这是个好数字了。
“嗯,我看也差不多,你们那位‘雪银素之女’呢?她去准备了?那我就静待她的好消息喽!”祝芸生笑呵呵地走了。
场面再次陷入纷繁与杂乱,车轮碾过细雪,途留梅花香。银璃带上京剧脸谱,一袭白衣和红腰带,再持一柄剑,静待风声。
轻抹剑面,时间在她身边静止成了气度悠然的样子,有人开始围观。
她旋转手腕,剑花妙生,长刃割过寒风,如火如荼。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凌空后翻,白裙飘逸,落地时转起剪腕花,回身收势。明明没有铿锵的乐器,却总有一种十面埋伏地危机感,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重头戏来了。徐徐挑剑是柔情似水,凭空一跃是大义凛然。扫荡如海蛟成龙,一飞冲天;竖劈如炸雷爆顶,震天撼地。风卷荷叶,狮子摇头,白猿献果,野马跳涧。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剑指山河,君王不辜。
许清霜被惊讶到了,她不由地想要向前。
“黑云压垒骓嘶风,荆轲聂政粗豪同。舞筵闪动青蛇影,焉知火帝生真龙。一剑剡剡匹夫勇,一剑翼翼随西东。壮士长戈气罥虹,扫开霾曀曦光融。。。。。。”这是师父交给她的诗,银璃的剑法与师父的着实相像。
“清霜!你看什么呢?”红杏挡住她,清霜低头一看,她要是再往前,就要掉入沅河中了。“无事。”她答。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又轻轻握了一下别在腰上的剑。银璃就快要赢了。
红玛瑙耳坠成为了她身上唯一的亮点,既有点睛之笔的味道,又没有喧宾夺主的气势,这银璃对画面的美感追求的也是十分极致。
香断,剑收,面具下的女子躬身致意,热闹的街道只剩下了风声。不止是爱看热闹的青年,老人和小孩也位列其中,他们忘记了手中的糖葫芦和菜篓,皆为这雪原中的烈火而倾倒——穿最简单的服饰,跳最震撼人心的舞,她才是这重华都中最热烈的火焰!如昙花般华美,经久不忘。
“我想,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吧。”韵仪望着水泄不通的崇德门街道,问。祝芸生的脸色很不好看,应是会偃旗息鼓一段时间了。
“我以为,你不会回应我的诏令呢。”祥云宫里,韵仪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地问银璃。
“丧权辱国之事必争,这是我娘的教条,不过这事儿也没多大啊,你自己搞不定?”三天前她就收到了韵仪的灵信,那会儿调她过来肯定不是为了什么“比舞”的。。。。。。
韵仪正色:“一年将尽,两国交接的时间就要到了,可祝芸生不会那么甘心的,她给我的皇兄下蛊,就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有你在,我会更放心一些。”
银璃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子母蛊只有施术人才能引出,外人强行破解,只会加快你皇兄的死亡。”
韵仪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我知道,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银璃不信,韵仪却回避了她的问题,自是道:“我只是怕祝芸生临死前反咬一口,到时候我分身乏术,你要保护我皇嫂。”
“我凭什么保护。。。。。。”
“凭她也反月枝。”韵仪言辞犀利地指出。
银璃不说话了。
勒舒草原上,珂赫肃圈着知柳的腰,海别吉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四人一起在广袤的绿野中望向落日。
“希望从今天起,会是新的一天。”
“借离世子吉言。”海别吉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沧桑,北宸遣来了一支军队,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知柳,”星垂从他们背后走来,“魔族人已斩杀殆尽,勒舒王庭的恢复和远拓大军的重建,今后就要仰仗海别吉公主和。。。。。。启明可汗了。”她看向岱钦可汗年幼的血脉,那是一个还什么都不懂,只会躲在姐姐身后的孩子。
“海别吉深受朝阳公主大恩。”昔日草原上最高傲的公主低头行礼。“启明”这个王号是北宸定的,这注定了韵仪不会让海别吉公主好好辅政。
“我们该走了。”星垂再次看向知柳,“公主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
知柳下意识地望向珂赫肃。
“离世子也可以同行。”星垂补上一句。
“我想他应该会很乐意见到诛灭自己全族的仇敌被处死的场景吧。”韵仪不慌不忙地给面前的一排水仙淋下细雪。
同样是一夜之间,离国固金城被魔族人控制、消息曾一度被封锁的事传遍了天下,不过幸好,朝阳公主已经解救了他们。
喜欢凤箫吟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凤箫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