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宫内,清河王太后坐在自己的宝座上,面露怒色:“是你在香醪宫(酒)的藏酒里加入了致幻的毒蘑菇?”
“是,母亲。但只是微量,又是慢性毒药,少饮并没有什么不妥,谁让那宁家的女儿贪杯呢?她本身就是极易犯错的人,酒只不过是把她的缺点放大,我们借此机会教教她什么叫‘尊卑礼法’、什么叫‘是非对错’,不是正好吗?青缇也该约束一下身边人了。”
“下次不要先斩后奏。”清河王太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很是困倦,宁国公府终于愿意参与月枝发兵的计划,应该是为了救宁欣荣。
欣荣并没有被关太久,但她一出来就被告知立即返回大夏。大夏太子太傅钟道魁被群臣奏请“告老还乡”,是一大事。
你以为青缇和欣荣闹别扭的时候,覃都就没有其他大事发生吗?你错了,咱们的朝阳公主可是出了名的闲不住。
“公主,您想干什么啊?”知柳戳戳韵仪的后背,疑惑地比划着。回到花朝都后,韵仪提拔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此时的她一身仕女服,颇有小家碧玉的味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韵仪躲在街市的一角,鬼鬼祟祟地打量着来往的行人,时不时做出紧急规避的动作,活像正在执行任务的特务。知柳站在她身后,手足无措。寿宴结束后公主就迫不及待地出宫,看样子又是要出大事的模样。
一家酒楼的二层竹窗打开,珂赫肃朝街角望了望。韵仪她们靠的那面石墙就是他们所在的这家酒楼的。
“这就是你说的顶要紧的事?”他是在上茅房的时候被亓官信拉出来的,寿宴上塞了那么多山珍海味,当然要排泄一下了,可这家伙说什么人命关天,非要把他拉过来。
“受人之托。太子殿下要我看着点朝阳公主,免得她又闹出不好收场的事来,你说是不是人命关天?”亓官信镇定地沏茶。
“那也不关我的事啊?”
“你想想,万一有突发状况,我们总得有一个人回去报信,一个人留下来继续观望,这种艰巨又考验个人魅力的事,只能你来做。”亓官信将一碗茶放到他面前,适时地追捧道。
从外人的角度看,这就是两个“品茶论道”的翩翩公子。
韵仪带着知柳进了酒楼对面的一家客栈。
“走,下去看看。”亓官信抡起扇子,从容下楼。
“呦,这位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客栈掌柜是一个微微发福的胖大叔,拨弄着算盘殷勤地问。
韵仪将一袋银子塞到掌柜手中,有点贼眉鼠眼。
“我既不打尖也不住店,我想问点事。”
掌柜垫了垫精致的荷包,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姑娘,想问点什么?”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跟我差不多年纪,面容清秀,看上去人生地不熟。”
“覃都乃是旅游圣地,这样的女孩我们这儿多了去了。”掌柜面露难色。
韵仪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她应该是单独住店的,像我这个年纪的姑娘单独住店的应该很少吧?还有,她使用的银票很新,且是一千两的大面额,应该没有人会用这么大的银票来住店吧?”韵仪绕着客栈的房梁看了一圈。
掌柜嘿嘿地笑了两声:“哦!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位姑娘,明明有那么多钱却要了我们这最普通的房间,害的我还是专门跑了一趟钱庄才付清了她的零钱。”
“她在哪儿?”韵仪直冲掌柜的脸面而去,吓得掌柜不敢动弹。
“她在哪儿我倒是不知道。这位姑娘早在几天前就退房了,不过她临走的时候向我们打听了樱花阁。”
“樱花阁?”
那是家银楼。
韵仪大写地不信,嘟囔道:“逃命的人怎么可能有心情买首饰呢?”她又回头问掌柜:“她去了哪个樱花阁?”
掌柜战战兢兢地摇头——此时,韵仪的气势已经相当逼人。
“算了,知柳,我们走。”
樱花阁是樱花商会最重要的门面之一,也是樱花商会的前身。它专营首饰华服,为女性服务,光这样的银楼覃都就有十几家,这可怎么找?
“先去跃鱼桥吧。”
那里是覃都人流最密集的地方,许多来参观覃都的人都是从跃鱼桥开始的。那里的樱花阁是覃都首家,周边的商铺、饭馆、武馆、布庄、茶楼、甚至是花楼、赌坊、拍卖场、各大名园、名湖都挂着樱花商会的牌子。如果她要找的人是想混在人群中间的话,应该从那里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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