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喜滋滋带着鸡蛋和面粉回了家,就看见秦淮茹绷着张脸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就是不满,当即骂道:“秦淮茹你臭着张死人脸杵在这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滚去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秦淮茹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儿子,有些心酸,“妈,您以后能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做这些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的事吗?”
“嘿,秦淮茹你怎么说话呢?你一个乡下丫头,还敢在我面前跟我刨撅子?”贾张氏大怒,“要不是嫁进我贾家,你现在还在乡下地里刨食呢!能吃上城里的商品粮?能进厂当工人?”
秦淮茹也毫不示弱,“当初贾家一个寡妇带个儿子,家里穷的底掉,贾东旭在厂里不过是个学徒工,贾张氏还每个月要买止疼药吃。要不是自已是个乡下丫头,会答应嫁到贾家?”
“秦淮茹你真要翻天不成?”贾张氏瞪大了眼睛,一张胖脸上的肥肉颤动着,看上去恐怖丑陋。
秦淮茹也瞪大了一双杏眼,平时贾张氏就惯着棒梗,她想管也不让,今天还不如彻底说清楚。
可正在这时,秦淮茹感觉到小女儿小当怯生生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妈,我饿了,想吃饭。”
秦淮茹当时就卸了气,嫁进来这么多年,难道今儿个她才第一次知道贾张氏的性格?自已和贾张氏吵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来,平白让三个孩子受罪。
“行了,棒梗你带着小当槐花出去玩会,妈去做饭。”秦淮茹弯腰抱了抱小当,然后示意小当和槐花跟棒梗出去玩,自已则进了屋,围上围裙开始做饭。
贾张氏跟着进了屋,看秦淮茹已经拿出苞米茬子面准备煮粥,把面粉递给秦淮茹,“今晚吃面饼吧,把这俩鸡蛋也打了。对了,这些应该就够我和棒梗吃,你和槐花小当两个丫头可没份。”
“那妈你自已做吧,我煮粥我们娘仨喝。”秦淮茹没有接贾张氏的东西,依然冷着脸。
“秦淮茹你今天就非要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你自个白长了个狐媚子脸蛋,让你去要几块红烧肉都要不回来,现在我和棒梗要回来了面粉鸡蛋,你还想跟着吃现成的不成?”
秦淮茹顿住,眯了眯眼睛,手上直接把菜刀插在了案板上,“妈你是什么意思?平时你说棒梗肚子里没油水,让我去跟傻柱要饭盒,惹得院里人风言风语。现在又让我去跟阎解放那毛头小子要肉。实在不行,我带着槐花小当改嫁,你带着棒梗过算了,反正我长的狐媚子嘛!”
听到秦淮茹的话,贾张氏有些慌张,自已一家人可都指着秦淮茹的工资过活呢,要是她真改嫁了,自已可怎么办?不过她当然也不能轻易服软,否则以后估计得一直被秦淮茹压着,自已这个当婆婆的,还有什么权威?
贾张氏当即稍微软了语气,“淮茹啊,妈这也是为了棒梗啊,咱家就棒梗一个男丁,他不吃点好的怎么长身体?”
“妈,有您这么教孩子的吗?三大爷是棒梗学校老师,你和三大妈闹起来,就不怕棒梗在学校里受气?”
“那老梆子敢!他要是敢给棒梗小鞋穿,我非得上门去挠的他满脸花。”贾张氏怒喝一声。
“妈,”秦淮茹无奈地叫了一声,“然后再把事情闹大让棒梗被开除?我们娘俩可还指望着棒梗初中毕业进厂接我的班呢。”
见贾张氏气焰低下来,秦淮茹又道:“还您整天带着棒梗小偷小摸的占便宜,要不躺地上撒泼打滚,他以后是要顶天立地支应门户的,这种事做多了以后怎么立的起来?远的不说,胡同口的马家,不就是一味惯孩子,然后呢?家里人好不容易让他进了厂,结果天天偷奸耍滑不认真做工,被主管批评还和主管动手,最后直接被调去扫厕所了。你难道希望以后棒梗也这样?”
贾张氏不做声了,胡同口马家的孩子最后被厂里开除了,还因为偷东西进了局子,以后一生估计都毁了。
“棒梗还小,哪会和马家那小子一样?”话是这么说,贾张氏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秦淮茹乘胜追击,“妈,以后棒梗放学回来就让他老老实实做作业,陪妹妹们玩,不许再小偷小摸了。还有,也不许再馋别人家东西上门去要了,他要是想吃,自已好好学习以后挣钱自已买,否则怎么闹下去坏了名声,以后怎么在厂里院里立足?”
另一边阎家吃完饭,阎解放觉得有些撑,干脆在院里溜达消食,却在墙根上听见了有女人稀碎压抑的哭声。
他心下好奇,靠近了就发现一道俏丽的身影,正蹲在墙根地上埋着脸哭呢。
“秦姐?你没事吧?”阎解放叫了一声,他其实已经认出来了,这是俏寡妇秦淮茹,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傍晚到他家来时的蓝棉袄。
秦淮茹吓了一跳,刚才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回来,她就趁着刚说服了贾张氏,教育棒梗以后不能这么馋嘴,要好好写作业认真学习,还说一大爷给的那两个鸡蛋要留着卖钱。
结果棒梗却梗着脖子站着一言不发,她看了生气,拿尺子打了棒梗几下,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棒梗不但不认错,还拿一种看仇人的眼光盯着她。
秦淮茹越打越生气,她这么些年,辛辛苦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棒梗,当初丈夫刚死,她妈劝她趁着年轻改嫁,她想着棒梗,才坚持了下来,一个女人进了车间,手上没力气,每天累得要死。
结果现在不过说棒梗几句,棒梗看她就跟仇人一样!秦淮茹只觉得自已这些年辛苦都喂了狗,贾张氏那老虔婆还上来拦着她,她一时气不过,干脆跑了出来。
结果出来也没处可去,只能躲在墙根哭,还不敢哭大声了让人听见,看她笑话也就罢了,更怕人觉得她们家好欺负。结果都这么小心了,竟然还是被人撞个正着!
“是解放啊,你这么晚出来遛弯啊?”被叫破身份,秦淮茹也不继续蹲着了,干脆抹了把眼泪站起来,谁知道蹲的时间长了,此刻猛一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往下倒去。
阎解放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拉了一把,却正巧把秦淮茹拉进了自已怀里,甚至自已的手还抓在了胸前那两团上。
“秦姐?”阎解放下意识想放手,没想到秦淮茹反而直接把头埋在他怀里,无声抽泣起来,这下他把人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
秦淮茹却没有在意阎解放的想法,她只是靠在阎解放身上,放肆的把自已沉浸在悲伤里,默默流眼泪。
“东旭,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就这么抛下我,留下你老娘欺负我,现在你儿子也欺负我。”
听到秦淮茹的喃喃自语,阎解放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哭昏了头,竟然把自已当作她死去的丈夫了!
更尴尬的是,这么一个软玉温香的大美人靠在自已怀里,阎解放竟觉得自已的小兄弟隐隐有抬头的趋势!难道自已自已有做“曹贼”的天赋?
好在秦淮茹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她哭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阎解放,当下尴尬的不知道说啥,干脆也不说话了,直接闷着头回了家。
瞧着秦淮茹的背影,再看看自已蠢蠢欲动的小兄弟,阎解放苦笑一声,“这叫什么事啊?”也直接回了家,倒是晚上多喝了两碗凉水,才让这血气方刚的身体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