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燕抬起眼来,微微一笑,吐了吐舌头,朝着君墨身侧挪了挪,而后侧着耳朵听昭阳与顾清泽说话。
“草民已经听闻了消息,说城门已经被关,草民便想着,只怕是南诏国那边有了什么动静,正想着过来问一问陛下接下来如何打算,陛下就派人来请了。”顾清泽面色温和,身后只带了一个贴身仆从。
昭阳笑了笑:“南诏国大军已经到沧浪江对面了,只怕如今已经准备渡江了。城门被关,听闻是城守下的令,城守此前被我发落,悬于城门之上示众,后被人救走。如今瞧来,这城守大抵是真的,只不过投靠了阿其那。聊城地处边关,城守素来称霸一方,我倒是已经管不了了。”
顾清泽闻言,倒也并未有丝毫的惊讶,只淡淡地点了点头:“那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昭阳摇了摇头:“为今之计,不过一个等字。”
顾清泽沉吟了片刻,目光落在昭阳身上,微微一顿,却又极快地挪了开去:“陛下若是不嫌弃,微臣与陛下下盘棋吧?”
赵云燕微微愣了愣,听两人话中之意,如今局势已经十分不妙,只是一转眼,两人却竟有摆起了棋盘。心中诧异,眨了眨眼望向君墨。
君墨似是读懂了她的眼神一般,嘴角一勾,笑容中隐隐透出几分无奈来。
“如今咱们被困在了这聊城之中,着急也没有任何作用,也唯有这样苦中作乐了。走吧,他们下棋,也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出去走走吧。”
赵云燕点了点头,跟在君墨身后出了门。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君墨声音温和,目光定定地落在赵云燕的脸上:“我听闻,你是一个人从渭城独自来到聊城的,受了不少苦吧?”
赵云燕眸光温柔:“皇姐暗中派了人保护,倒也算不得苦。”
君墨将房门打了开来,等着赵云燕进了门,又将门关上,随后才道:“你为何……要来寻我?”
君墨的眼中像是缀满了星光,亮晶晶的一片。
赵云燕垂下头,嘴角微勾:“其实也没有多想,只是觉着,你定然不会有事。阿幼朵虽然是南诏国人,虽然偷窃了圣旨离了宫,可是她对你的感情,却也并非全部作伪。我想着,阿幼朵应该不会让你出事。”
“既然知晓我应当不会有事,为何不在宫中等消息?”
赵云燕抬起眸子来:“大抵是因为,我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心无波澜吧。”
赵云燕脸上溢出一抹自嘲来:“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我今年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希望,这么早,就成为一个寡妇。”
“我离开皇宫,离开渭城,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想着,能够尽全力来寻一寻你,你若是活着,那自然最好。你若果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兴许会离开吧,隐姓埋名,重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赵云燕定定地看着君墨:“我这样,你可会恼我?”
君墨听赵云燕这样说,非但不恼,心中还溢满了欢喜:“自然不会,有我没我你都可以好好活着,我觉得这很好,我很高兴。”
赵云燕眸光柔和:“幸好,你还活着。”
“是啊。”君墨在椅子上坐了,兴致勃勃地望着赵云燕:“来,你也陪我下一局棋吧。”
赵云燕从善如流,在君墨对面坐了下来,执了白子。
君墨的目光落在赵云燕的手上,就见她的手上满是各种各样的伤口,目光微微一闪,有些心疼。
面上却是不显,只垂眸落了子。
几人在福来客栈之中倒是吃住如常,丝毫不见焦虑。
不能离开客栈,几人每天想着法子的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