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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想很超前,”祁染说,“他是大清洗时代的人,写的是大清洗之战的事,一千多年了,放到现在也适用。”
“适用于谁?”
祁染终于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
钟长诀又问:“怎么想起来看书了?”
“想熟悉一下文学,”祁染说,“中学毕业之后,没机会学习,好不容易闲下来了,想重新把功课捡起来。”
墙壁纹丝不动。钟长诀有种气力尽失的感觉。就这么巧合吗?他在读戈齐,他就梦见戈齐?
祁染推了推咖啡:“喝一点吧,我每天喝两份,晚上都睡不着。”
“你昨晚不是很早就回房间了吗?”
“我回去看晚间新闻了,”祁染说,“不敢在客厅看,怕您回来嫌我吵。”
话说的可怜,钟长诀甚至觉得,出于人道主义,也要说一句:“无所谓,你在客厅看吧。”顿了顿,捕捉到他淡淡的黑眼圈,又说,“咖啡别泡了,你看起来也不像早起的人。”
“您喝不喝无所谓,”祁染说,“只是个引子。”
“引子?”
“您不是跟我说话了吗?”
钟长诀盯着他看了会儿,折回来,喝完了咖啡。
“一路顺风,将军。”在他出门前,祁染在身后说。
退伍军人协会的活动在市中心的一座公园里举行。阳光晴好,草坪上搭建了帐篷和舞台,脚下绿荫满地,远处大厦连天,老兵们身着上一代军服,义肢在苍老躯体的映衬下,健壮得不合时宜。
在这样的对比下,授勋仪式上的面庞,就显得青春而残忍。
仪式结束后,本来有国防部长做东道的晚宴。不知为何,钟长诀突然觉得这喧闹无法忍受,独自回了家。
门厅漏出一片昏黄的灯光。他刚进门,就听到军乐、礼炮,以及笃笃有声的军靴声。
那人还真是及时行乐。自己说能在客厅看新闻,当晚就用上投影了。
单薄的身影靠在沙发上,脸上映着影像中的绚烂礼花,显得不那么苍白。
钟长诀向前望去,屏幕里是授勋仪式的回放。画面中,自己正伸手,为联首的儿子佩戴勋章。镜头拉近,定格在他肃然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