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自己一生能活得风光体面一些,但每一个人所负出的辛勤汗水不是一致的,因此人与人之间就有了差距,自然能力和各自的造化就有了差别。
“你方石铁,一个搬运工,还神气,神气个屁!”妻子看不贯丈夫在自己眼前神气十足的样子。
方石铁边盯着发怒的女人,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只觉得整个房子在旋转着,口里不止的在念着:“我要找回我从前的自己……”
“还从前,”这女人发起狠来,比男人还要狠:“时光能倒流,电影里不是常出现这样一个镜头,撞车后,可以回到从前,甚至可以穿梭到几千年前的过去。”
“你这女人,怎么想出这么狠心的一招——撞车,被轧死了,你不成寡妇了。”方石铁再也叫不起高声来了。
“寡妇有什么不好,可再嫁他人啊!”真是无毒不丈夫,最毒妇人心。
……
在客厅里摆弄的女儿,爬在靠着餐桌旁的一把靠椅上,先装模作样的看着父母俩吵得很凶的架势。小孩子在父母的精心呵护下,太过于弱爱,只有笑声,除了从娘肚子里哭着出来的那一次,到此也许再没有哭过了,随着年龄的成长,将来若不是遭受特别痛苦的记忆,对哭可能会忘记掉。
因此面对视如水火的父母沒有吓得哭,而是咧着嘴在笑,两个人吵得越凶,女儿笑得越利害,站在椅子上,双手抓住靠椅还笑得前伏后仰的。
孩子的笑声清脆悦耳,夫妻俩各自的发泄之声被女儿的笑,给掩盖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下,同时慢慢的转过头去,见到女儿天真无邪的笑时,一下子都回到了以往的和睦相处。
妻子看到了女儿晃动的身形,喊着:“面面,可要站稳了。”随即伸出两手臂跑了过去。
方石铁也赶紧着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边喊着:“面面,别摔下来啦。”
两夫妻几乎同时来到了女儿的身旁,几乎又是同时,一个拿住了女儿的一只胳膊,一个抚摸着面面的头。
面面收住了笑,勾下头左右各瞧了一下,扭动着胳膊,身体矮下去,双脚往下爬动着,再移动着身体,一个翻身坐在靠椅上,两手从饭桌上,各抓住一根筷子,敲了起来,发出“叮叮”的响声,口里喊着:“开饭了。”
妻子见后,用双手的衣袖赶忙左一下右一下,各抹了一下溢出汗水的额头。念着:“是该开饭了。面面饿了。”
接着一折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面面看到方石铁还立在一旁,用筷子敲打了他的一下腰,喊道:“爸爸,快坐下,马上开饭了。”
方石铁对女儿刚才的动作,感到自己做父亲的尊严受到了威胁:“连面面也欺负她爸爸了。”
面面噘着嘴:“刚才,谁叫你欺负了妈妈。”还在用筷子敲着餐桌边。
“你这孩子,无法无天了。”方石铁装出了狠。
面面猛的一下扭过脸去,双手中的筷子,往桌子边重重的敲了一下:“方石铁,你才无法无天了。”
“方石铁,也是你叫的吗?你一小丫头片子。”方石铁既愤怒又觉得好笑。
这时,妻子从厨房里历手捧着一个大碗,走了过来。接着面面不再敲桌子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注视着慢慢的靠近过来的妈妈。
头一碗是一个汤,上面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面面吸了一下鼻子,嗅到了香气,张开着小口“啊——”意味深长的一声,大呼小叫:“妈妈做的汤,真是太香了。”还搭巴着嘴唇。
接着方石铁也进了厨房,从里端出来两个碟子,放在餐桌上。
“我早就说了,人家是大明星,什么山珍海味沒有尝过,他会看得上我们普通民家的一顿饭菜。”妻子对丈夫用温揉的声音说着。
面面看到了餐桌上已上了三个菜,撮起筷子,便夹起了菜来。
“那武老师,他说了,虽不来我们家吃个饭,但会兑现他的承诺,一定帮我找一份在电影公司里的工作。”方石铁的粗嗓子变成了有气无力。
“找人家办事,一顿饭也不吃,感到踏实,靠得住吗?”妻子有种恍然大悟的预感。
老婆这么一番话,对于他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时间的下层人来讲,谁不知一些求人办事的套路。方石铁勾下了脑袋,大脑里翻倒了一遍,中午进馆子,在吃饭的餐桌上,平日里,凭着自身的混身十劲,由于太强势,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以为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体育老师,人体又生得瘦弱,还是外地人,几次出言不逊伤着了别人的体面。虽顶撞了人家,然而,看不出来,武老师对自己产生了厌恶,不过下午去请他到家吃饭时,自己对武文又动了粗,由于自不量力,吃了点苦头。想到这里,手臂和后背部有一点在隐隐作痛的感觉。
“平日里,不是顶呱呱的,怎么,老半天不作声了?”妻子凑近点问道。
方石铁缓缓抬起头来,回道:“刚才,我脑海里反复回记了一番,由于自己平日里爱逞强了一些,可能得罪了武老师,因此,他以各种原因推脱着,固然请不动人家。”
“我早就劝说过你,平日里,不要太强硬了,吃了亏,才后悔,有什么用呢?”妻子埋怨了起来。
方石铁任由老婆一番的责怪,当他想到武文搬家的货物,由于今天下午有点担搁,所以未能准时送到仓库,没来得及整装,延误了发车时间。物流到那么远的一个地方,不是每天有车,等下一趟车要隔两天时间。
想到这些,方石铁双眼马上放光,一张愁眉苦脸,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说着:“那武老师,架子再大,只要有机会,就能见着他的面。我已经想出了,再一次与他见上面的办法。”
“人家大明星,除了坐着飞机在天空上飞来飞去,就是被成群美女转绕着,在大众场所,抛头露面,随身带着保镖,沒有特别身份,谁能见得了他的面。”妻子夸夸其谈的说着。
“老婆你别说了,见武老师一面,比登天还难,大明星、大英雄也是人,也有烦心锁事、也有被七情六欲所困……”方石铁随着性子便畅所欲言了。
被老婆抢过了话:“你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个正经巴儿的话。”
方石铁忙着道歉:“对不起了,我这人,一高兴,就忘记自己是谁啦。”
“直接了当的,有什么办法,能再次见上武老师、大明星的面。”妻子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