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年迈的景德帝看着眼前的折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裴珩……到底还是不行了么?”
伺候一旁的顺大监用衣角擦擦眼泪,道:
“皇上,裴大将军苦苦撑了三年,如今要去了,也算是解脱了。”
景德帝无言。
三年前,北邙叩边,若不是裴珩只怕大启朝就要生灵涂炭了。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皇帝,这些年他都记着裴珩的功劳呢。
每每想起,他都会让人送一些赏赐去侯府,以示鼓励和安慰。
可晋远侯的折子上写道,裴珩自知时日无多,所以自愿放弃袭爵,把资格让给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哼!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若不是他擅自作主,逞能去搞什么敌后偷袭,边境一战会如此惨烈么?
裴珩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
“皇上,这折子……?”
顺大监一把年纪,头发花白,伺候皇上一辈子了。
看景德帝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是真心不想批这个折子啊!可,可这又是裴珩的临终遗愿。哎,再看看吧!”
景德帝将折子一把扔到了旁边。
“皇上,温贵妃来了。”
宫女在外禀报。
“传!”
温贵妃四十出头,保养的极好。一身宫装衬托得她整个人雍容华贵,细看眉眼处还和侯夫人有几分相似。
“皇上,听说我那大外甥不大好了?”
温贵妃满脸愁容,进来就问裴珩的情况。
裴珩是她娘家大姐的孩子。
当年她们温家一门三姝,大姐嫁入晋远侯府,她则入了宫。
大姐死后,最小的妹妹作为继室嫁进了晋远侯府,就是现在的侯夫人。
自幼,她就和小妹更加亲厚一些。侯府里的事情,她早就听侯夫人说过了。此时,不过是来打探一下裴彦袭爵的消息的。
景德帝见她愁云密布,心疼道:
“爱妃,看开一些。裴珩受了这么多苦,若是走了也算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