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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一起穿行繁华的城镇,途径荒凉的乡野,甚至偶然窥见过高高在上的仙门。
她像春日里生机勃勃的,野蛮生长一株野草。
此般漂泊人间,祈清和又坚持了两三年。
终于,当她抱着猫磕磕绊绊流浪到一处名叫“怀安国”的地界时,运气很好,有一家戏楼收留了她。
戏楼老板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份后院打杂闲职,让她有了暂时落脚的地方。
祈清和非常感激地在戏楼上工干活。
戏楼西皮流水的曲调酣畅淋漓,高昂急促,宛如白马的岁月飞驰,草木由绿褪黄,春去冬来,又是一年雪落。
年末时节,国都有酬神演出,戏楼诸人忙里忙外,马不停蹄为各地达官贵族酬演,后院反倒一下子冷清下来。
祈清和终于闲来无事,乐得自由。
“今日有什么打算呢?”
祈清和一仰头,就看见说这话的人此时坐在青瓦屋顶上,月色倦怠,映得一身皓雪白衣的他,眉目温柔。
四下无旁人,他难得再次化作人形。
祈清和看见他,一下子,眼睛亮了,唇畔也不自觉扬起,明眸而笑。
她正要去搬梯子爬上屋顶,还没来得及行动,只见应知离纵跃而下,搂过她的腰,轻轻松松就带她上了屋顶。
“我今天想和你在一起。”祈清和被小吓一跳,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衫,很自然答道,“而且年末了,年末就该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团圆吧。”
亲近两个字是脱口而出的。
揽着她腰身的手微微一滞,而后紧了紧,将她抱得更牢。
上了屋顶,祈清和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拥在怀里,脸颊蓦地红了。
应知离瞧见了她的神色,笑了。
“嗯?是谁每天夜里抱着我睡觉?怎么将我当枕头的时候,就那么自然?”
祈清和脸上的一抹绯红蔓延到耳根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她努力从他怀里争取了自由活动的空间,似乎想起什么,取出油纸封好的一纸包,打开来,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玉芳糕。
“今天后厨师傅很好心的送了我一小包。”祈清和眉开眼笑,想同他一起分享。
应知离难道失笑:“你知道,食物于我而言没有意义。”
以前他也常说不需要进食,与其说是不需要,倒不如说是完全不感兴趣,祈清和一直挺不解,怎么会有人不爱美食呢?
她不知道他其实是尝不出甜。
人间五味不全,也自然没有了兴趣。
于是祈清和自顾自在他怀里认真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