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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答应过他,不去探究自己斩妖封煞的过往。
她不解道:“为何不能去?”
“那是一场经久不息的噩梦。”
应知离声音喑哑,垂目避开她的目光,执意道。
“我一直在想,对你来说。”
“那会不会是一段很残忍,很痛苦的梦境。”
带走噩梦,留下好梦。
这才是他与身俱来的职责所在。
可是,他现在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珍重呵护的姑娘,头也不回地重新迈入被摒弃遗忘了的噩梦中。
祈清和笑了笑:“可我好歹活着。”
她现在打算违背与他之间的约定了。
“这些被困在枉死城的冤魂们,却连死因都不清不楚。”
“我既然目前有这个能力与机会帮它们一把,又有什么不出手的缘由呢?”
祈清和知道,应知离肯定会同意。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仗着他的纵容,自己甚至不需要额外想什么话术去央求,他都会同意。
这样一想,祈清和眉眼里就不自觉攀了一丝极浅的笑意。
可应知离脸上却没有笑意,敛着眸,似乎在生气。
他生气的时候,蹙眉抿唇,一声不吭,看上去像是在独自怄气似的。
可是,又好看极了。
祈清和心中莫名冒出来这一语念头。
白衣天人安静站在血色花海里,天地灰蓝如墨,他被生死勾勒。
漂亮精致的,像一幅画儿。
祈清和忽然想起了以前应知离曾对她说过。
——你生气的时候,很好看。
她那个时候以为,他是在故意呛她,奉承她。
可是她忽然明白了,这话或许是真的。
原来总有些人,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很好看的。
半点不作假。
应知离目光沉下来,似乎是妥协了。
他又确认了一遍。
“哪怕这场梦境会让你痛苦?”
祈清和眉眼弯弯,回答。
“梦而已,对不对?”
应知离轻声叹气,终究是,拗不过她。
他抬手,掌心云雾散开,恰如此前每一次邀她入梦那般。
祈清和阖眸,任由自己意识淡开,下坠。
应知离将沉睡的祈清和轻轻放靠在石碑旁,神情晦暗复杂,辨不分明。
他忽然咳嗽起来,身上浸出血迹,染红半身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