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许是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走了出来,垂首跪地。
走到跟前,乌力罕才看到,跪着的人正是宝勒尔的近侍宫婢。
“云雀,你们娘娘今儿怎么样了?”
云雀缓缓抬起头,抿了抿唇,却没有立刻说话。
她很想同皇帝说一说自己主子病的蹊跷,可看着皇帝身后跟着的皇后,她终究是没能张开口。
云雀的欲言又止让乌力罕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扬了扬下巴,柔声道:“皇上来了,还不快去倒茶。”
云雀知道,乌力罕这是摆明了不想让她多话。
她没有挣扎,应声而起。
耶律岱钦并没有进内室,而是吩咐乌力罕随着太医进去瞧宝勒尔,他自己则端坐在外间,连口茶都没有喝。
这里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他知道宝勒尔是阿苏占的心头肉,宝勒尔如今沦落至此他的心里也很是有些过意不去,尽管他仍旧对宝勒尔毫无喜爱之情。
他原本是不愿意前来探看宝勒尔的,只需让乌力罕来一趟便罢了。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阿苏占这个做臣子的不至于心寒,即便女儿死了也能够继续心甘情愿的为朝廷效力。
今日的宝勒尔倒是颇为安静,任凭旁人说什么她都纹丝不动地平躺在榻上,眼睛直愣愣的盯视着帐顶,一声不吭。
“太医,如何?”乌力罕上前闻讯。
“似乎不是很好——”太医一面拿着宝勒尔的脉,一面摇了摇头,“脉象很是杂乱,微臣已经诊不出什么了——”
“这倒是奇的很——”乌力罕也蹙眉叹气,“这个慧妃——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乌力罕的话音还未落,座屏后就传来了一道尖叫声。
紧接着,那钟疾步走到了乌力罕的跟前,神色慌张。
闻声,耶律岱钦起身往里间走去。
“怎么了?方才谁大叫一声?”
乌力罕也摸着心口蹙眉看向那钟,扬声斥道:“跪下!你放肆!敢再殿内喧哗!还有没有规矩!不知道太医在给慧妃瞧病吗?若是吓着慧妃了该当何罪!”
“不是啊娘娘!”那钟看乌力罕一眼,又看耶律岱钦一眼,神色慌张下跪,“茶凉了,奴婢便想去寻个痰盂倒了,给娘娘您添点热茶,哪知道刚走到座屏后便发现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奴婢一时心慌,便不由得惊叫出声,奴婢该死!吓着皇上和您了!奴婢该死!”
那钟一面说一面跪在地上磕头。
“是什么东西?”耶律岱钦冷声道。
“还不赶紧拿出来?”乌力罕也道。
那钟即刻起身往座屏后拿出了一个黑皮包袱,摊开来看,只见一双男人靴子正正地躺在包袱中间,再往旁边看,还有一条汗巾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乌力罕眸光不由得往榻上看了一眼,又往耶律岱钦脸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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