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找吕洲了。”
话音一落,柯宇整个身子先在原地停顿了两秒,这时才反应过来姜牧野是在回答他,于是赶忙坐回到原位,又看了看卧室方向,刘宇宁没出来,才又靠到离着姜牧野最近的位置,低声问:
“吕洲?你那个设计师表弟?”
姜牧野没出声,柯宇继续说:
“今天白天她突然跑回家来洗澡,我当”
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姜牧野犀利的目光,柯宇生怕眼前的男人要张嘴咬人似的,赶忙解释说:
“不不,你别误会,她回家洗澡,当时我和刘宇宁都在家,你不信问宇宁。我就是听见她洗澡了,别的我一概没看见昂,你别误会。”
见姜牧野眉眼间的杀气变得淡了些,柯宇继续道:
“我当时从屋里出来听见她打电话,对面就是你吧,当时你在电话里肯定说不让她去什么地方,挂了电话我看她特别不高兴。”
“你就没让她不去?”
姜牧野终于开口说话,脸色极其不好看。
“怎么没劝,我说要是姜牧野不让你去你最好是别去,结果人家转脸就走了,根本不搭我的茬儿。”
柯宇生怕自己漏了什么,说完不忘偷瞄了一眼旁边怒气越来越重的男人。
姜牧野深吸一口气,重重呼出,眉头锁的更紧,柯宇一直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情绪的变化,脑袋里飞速运转,猜想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表弟是不是?”
姜牧野岔开双腿,将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没有说话。柯宇见状,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站起身来,眉头拧紧,说话声音明显提高,道:
“靠,是不是人?他怎么认识文小鱼的?变态嘛这不是。看来之前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吧。要不是当年你保他,他有今天这成就?没感恩之心就算了,他妈的还敢动你的女人啊?”
心里激动,自然嘴上也没有把门的,姜牧野看了他一眼,柯宇自然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儿多,赶紧用手拍拍自己的嘴,忙又解释,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说的多了,但话说回来,你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之前摆你一刀也就算了,现在都开始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要还是好脾气,我就觉得你确实窝囊了。”
反正说损话不趁现在,还等到什么时候。说完赶紧跑回了屋。
姜牧野不是一个情绪容易被别人所左右的人,但刚刚柯宇的那番刺激,他也不是没听进去。
当年吕洲刚小有作为的时候,傲气的不行,吕洲他妈是自己的小姨,找不到吕洲就总是打给姜牧野,平时也总是让姜牧野多提点着他,怕他走上歪路,姜牧野是什么人,当然明白一个成年人,不傻不呆,如果自己都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总靠着别人提醒,路能走多远。怕麻烦,每次小姨提起,他便程序化的答应,终于有一天,吕洲玩儿的过火,和几个女人在酒店玩得有点儿野,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虽然算不上违禁药品,但被酒店工作人员举报,警察来的时候人还是神志不清的。
一个刚刚准备走上成名之路的艺术家,还没有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就要面临香消玉殒,吕洲他妈接到警局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当场急火攻心,撒手人寰了。等他从警局出来都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可能当时因为自己没有把小姨的嘱托太当回事,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多少内心有些自责,所以吕洲能顺利的从警局出来,是姜牧野托了人,交了保释金,也算是稍稍弥补一些。
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今后的日子,姜牧野也尽可能的满足吕洲的一些要求,总之,在纵容的路上,有一次就等于有无数次,对于吕洲这个无底洞,对姜牧野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财力上可以满足的就不算是问题,所以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在文小鱼的问题上,姜牧野绝不会含糊,就算是文小鱼醒过来,不想追究吕洲什么责任,到时候他也绝对会帮理不帮亲。
已经进入深夜,屋里变得很安静,大雨过后的城市马路上,偶尔有车路过,车轮和地面混合着水和泥土,发出唰唰的声音,比平时的响声放大了好几倍,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格外的明显。
柯宇进屋很久了,不是在玩儿游戏就是在睡觉,今晚的诊所里,明明是该他值班,可能是因为他要是走了,姜牧野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女人的房间待下去会很尴尬,所以他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留宿。这点儿心思,姜牧野日后必须得点名表扬。
刘宇宁还在文小鱼房间里,每过几分钟,她会出来换洗一次毛巾,然后再回去,不用猜也知道是在帮文小鱼擦拭身体。
姜牧野独自在客厅,看着手机上的屏幕。他也不知道拿着手机在干什么,只等到手机屏幕变黑,然后用手指敲击屏幕,让它再点亮,不知道这个动作重复到第几次的时候,姜牧野终于选择了解锁,按下拨通键,找到了一个号码,没有犹豫的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只响了两声,便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柯凡:
“姜总。”
作为总裁的助理,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即便没有及时接到电话,也要必须在五分钟之内回复,否则第二天选择自动离职。柯凡自从在姜牧野身边以来,从未出现过第二种状况,手机都是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