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又说了很多很多话。
我始终没有回应。
关于俞晚星的记忆太多了,多到我在浩如烟海的大脑中反复回想打捞,却怎么都想不到尽头。
只是一刻不停地流着眼泪。
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
到最后,连我哥也挤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就只是坐在我对面,静静地陪着我,看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亮。
我哑声道:「你回去吧,嫂子和云云她们该醒了。」
他满眼担忧地看着我:「可是我担心你,舟舟,不要想不开。」
我摇了摇头:「没事,这么多年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我不会想不开,俞晚星也不会希望看到我寻死的。」
我哥轻轻叹了口气,片刻后,迟疑地问:「你想去……看看他吗?」
13
俞晚星的墓碑立在隔壁镇的陵园里。
原来这些年,他离我从来都不遥远。
只不过我不知情。
就像从前,我的无数次表白,任性骄矜,也不过是在依仗他不敢说出口的厚重心意。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比我更先交出真心,并且义无反顾地坚持了好多年。
我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才下定决心去看他。
然后在陵园外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白玫瑰。
毕业那年他怎么都不肯接我的花,如今倒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了。
天气晴好,我踩着青石台阶步步向上,终于看到了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竟然是他十八岁那年,我用新换的手机拍下的那张照片。
我把白玫瑰花束放在墓碑前,顺势坐下。
地面已经被太阳晒得温热。
若非万不得已,俞晚星总是舍不得我受一点委屈的。
生前身后,都是如此。
「不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白玫瑰,不过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再拒绝我第二次了哈。」
「俞晚星。」
我轻声开口,「其实我猜到了,你的名字来自你妈妈,对不对?」
「我一直在等你亲口告诉我,可目前看来,到死也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