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谢家人入土为安。
可安不了。
大仇一日未报,谢家人死不瞑目。
他知道的。
狱卒余光一瞥,见谢砚平静的眼眶里黑漆漆的,像深不见底的枯井,便不敢再多言,安安静静等待着下一步吩咐。
谁不知道谢公子夫妇是县令大人的座上宾,县令公子与谢夫人的兄长相交莫逆。
只要他巴结上了,好日子还远吗?
谢砚深吸了一口气,敛起越飘越远乱如麻的思绪。
而后,雇了些人抬着棺木摇摇晃晃朝城外走去。
驿馆。
顾淮气势汹汹一掌拍在了木桌上“属他善良呢!”
“虚伪!”
“恨不得孙志晔死的是他,殓尸下葬的还是他。”
“阿朝是瞎了吗,怎会对谢砚这样假仁假义表里不一的人心动!”
不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望着自家世子眸中晦涩隐秘的酸,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是世子一再践踏漠视陆姑娘的心意,陆姑娘好不容易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了,世子又不依了。
不言很想问世子是不是吃盐翻跟头,闲得慌?
顾淮觑了眼不言“你那是什么眼神!”
不言忙低下头。
什么眼神?
诚实的眼神。
“替世子爷愤懑不平的眼神。”
顾淮揉了揉微微红肿的掌心,斜眉一挑“本世子必须得想办法让阿朝看清楚谢砚的真面目,早日醒悟早日私心,心甘情愿被本世子金屋藏娇。”
不言叹息“世子爷,陆姑娘是个死心眼。”
“这么些年,陆姑娘的手帕交也没少在陆姑娘说您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是良配,劝陆姑娘知难而退另觅良缘。”
“但,陆姑娘就是一门心思的讨好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