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活着就是为了将孙记发扬光大,成为人上人。”
“你说,大丈夫不拘小节,宁教我负人莫叫人负我。”
“你说,成大事者最忌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要无所不用其极。”
“怎么到头来,我长大了,您老了,你就忘记了当初的话,一心只想做个富家翁呢。”
“那怎么行!”
“父亲,你放心,你我死了,孙家还活着。”
陆明朝的商业版图里会有孙记的血肉。
所以,他的志向还活着。
孙老爷嘴唇翕动,没有说出一句话。
良久。
“我没教你杀弟弑父啊!”
孙志晔笑意加深“可你授意下人断了大伯遗腹子的救命药啊。”
“他一死,大伯那份也是您的了。”
“上行下效,有样学样,父亲怎么还怒了。”
“父亲,放心吧,陪上了这么多条人命的孙记,会成为滋养参天大树的无上养份的。”
孙志晔背过身去,没有再看蜷缩在地上哀嚎痛苦的父亲一眼。
可真丑陋!
他觉得父亲丑陋,那与父亲十足像,甚至比父亲还虚伪还心狠手辣的他,只会更丑陋。
难怪,他对陆明朝表明心迹,陆明朝会想着弯弓搭箭射杀了他。
有些记不清县衙外长巷里的灯笼是什么样子了。
益城。
守湛阁年前最后一场辩论如期而至。
风里扬着又轻又薄的雪,纷纷扬扬。
薄雪做成梨花,恰上心头。
谢砚和陆明朝乘一辆马车,陆垚与许清行共乘一辆。
马车停稳,谢砚先行下来,侧身伸出手臂。
陆明朝搭着谢砚的手臂手臂踩着矮凳利落的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