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养病这些日子,水电杂七杂八的都用钱,本来就没多余的钱,再加上没有收入,肯定捉襟见肘。
她算了算,怎么都觉得不够用,只是安妈近来都没向她要钱,安秋问起来,她只说够用。
之前陈孝臣来家里,安妈说去跳舞,安秋明白她的意思,不多说也没多问,可是这几天却觉得不对劲儿。
按说安秋受伤,安妈应该在家守着,可她却越发的忙碌,陈孝臣在这她故意躲出去还说的过去,可是陈孝臣就算坐坐就走,她也是一躲一天。
晚上回来,总是满脸倦怠,安秋问其缘由,她只说最近要去参加比赛,练习紧迫,所以比刚开始累了些。
这天安妈一早出门,安秋心里狐疑,虽然腰还是没恢复完全,想了想还是紧随其后。
安妈出了小区,便走到马路对面等车。虽是半晌午,但日头高照,气温相当逼人,来往行人,短袖短裤,雪纺衣裙,很是利索。
不大会儿,安妈上了公交,安秋顿了顿,挥手招了出租跟上。
过了三四个站牌,安妈才下车,到了临安师专门口。
临安师专,虽是专科,一二十年前却有些名气,现在很多临安市实验中学老教师,都是这里毕业,不过这些年本科生都多如牛毛,所以师专也开始排不上名次。
这时门口已经有五六个老大爷老太太等着,从衣衫来看,生活应该是拮据的。
没多会儿便有一个年轻体面的姑娘,领着他们进门,给了铲子又给了袋子。
安秋等他们进去,问看门的老大爷:“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老大爷笑了笑,说:“临时工啊,咱们师专修苗圃,人手不够,就请了这临时工除草,一天五六十块,又没人管着,自在的很。。。”
安秋听了眼眶一红,应了一声才跟进去,果然是顶着日头在除草。这么个天气,哪能是自在的?不晒破皮也能晒轻伤。
中午十分,就见他们散了,个自找了个林荫的地方休息,安秋正想着怎么不趁空档吃饭,便见安妈从提着的兜子里拿出个白馒头,和着杯子里的水吃起来,周围的人,也大都效仿,最奢侈的也只见拿着个干烧饼啃。
等吃完了,便把袋子一铺,躺在草地上休息。
安秋再忍不住,红着眼悄悄离开,突地就想起,安父临终前,独独拉住她的手,说好好照顾你妈。
只觉得鼻子酸涩,眼睛也涩,比刚被开除那会儿,还要难受,这份疼,是撕心裂肺的。
从师专回来,安秋心里就闷,她呆坐半晌,腰上开始隐隐作痛,可心里却是一下一下地抽痛,实在是痛的无法,脑子一热,去小区的便利店买了一瓶二锅头。
回去后,一下子喝了半瓶,放下酒瓶时胸口辛辣,呛出泪来,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沙发上一倒,便睡了一下午。
酒是好东西,喝了就醉,醉了就睡,睡了。。。心就什么也用不想了。
。。。。。。。。。
陈孝臣第一次在安秋家里用晚饭,除了安秋不自在,安妈安和皆很欣喜。
房子小,没有正式的餐厅,安秋买下房后,只请装修工用玻璃隔断墙把客厅隔出一小块,当做餐厅,放上餐桌后,勉强容下四人。不同于浴室的磨砂玻璃,玻璃墙特意挑选的滚花玻璃,白底黑点,低调大方。
安妈端上最后一碟盘盏,放到陈孝臣眼前,落了座,说:“尝尝看,我做的红烧鱼不如秋儿地道,你先勉强吃着,等她好利索了再给你做。”
陈孝臣听闻,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品尝了一下,对安妈竖大拇指,恭维道:“伯母做的更好吃一些。。。”
安妈听了喜上眉梢,劝他多吃一点。
陈孝臣笑着点头,找了个空档才扭头对安秋说:“你的记性不错,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我还记得你以前说你不爱吃鱼,后来遇到我,时间久了被传染,也开始爱吃鱼。。。人的喜好有时候还真多变,什么能叫喜欢,什么又能叫不喜欢?不喜欢的,哪天不还是能变成喜欢的?”
安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握了握筷子,低头吃饭。
安和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来:“是妈妈说叔叔爱吃鱼,姥姥才做的,妈妈还说,多放些糖,叔叔会更喜欢。”
安妈这时看过来,陈孝臣只笑着看安秋,说:“是嘛,那叔叔得多吃点。”
安妈看着这么一桌子人,突然觉得欣慰,给陈孝臣又夹菜,一个劲儿地说多吃些。
饭后,陈孝臣呆了片刻便要回去,安妈吩咐安秋去送,陈孝臣站在玄关出等着,知道她的腰刚好,却没推辞。
夏日虽燥,晚上却凉风习习,安秋穿着一件雪纺短袖,下面是黑色紧身长裤,脚上踩着人字拖,不太搭但薄厚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