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在城外转了几个时辰,直到天黑了,也没想到自己该去向何方,最后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山谷口。
她想着天黑进谷去瞧瞧,若是燕祈然真的没有大碍,自己就可以放心走了。
夜深之际,她悄悄摸进谷中,看到竹屋的灯火而亮,不敢冒然前去,只好猫在从林里慢慢等着。
岂知,谷中传出一声惨烈的叫声,震得她心弦一颤,什么冷静理智都没顾上,人已经快步跑了进去:“燕祈然……”
哪知,一跑到竹屋前,男人如月下谪仙,抱臂倚门而立,正等着她送上门来。
楚荞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知道自己是上当了,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你……你刚刚叫什么?”楚荞尴尬问道。
她怎么就那么没出息,到底哪根筋不对了,干嘛要跑回来?
这绝对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干得最蠢的一件事。
燕祈然闻言眉眼淡淡,道,“我没叫,师傅酒打了,他叫的。”
楚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醉老头蹲在地上对着一壶打碎的酒,痛心疾首好不伤心,顿时嘴角抽搐。
“我刚买回来的酒啊,五两银子啊。”醉老头不甘心地在那叫唤。
燕祈然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明个儿我让人给你送一百坛,大半夜的别在这里鬼哭狼嚎,渗不渗人?”
醉老头一听不服气了,“说谁鬼哭狼嚎呢?说谁呢?”
“两百坛。”燕祈然懒懒哼道。
“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吗,懂不懂尊师重道,为师有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吗?”醉老头义正辞亚,颇有宗师风范。
“三百坛。”燕祈然面色无波,继续加码。
“几年不回来,一来就是找我救命,救了你不说,还要管你女人死活,尽给我找事儿,我怎么那么不幸,收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徒弟。”醉老头继续谆谆教导。
“四百坛。”燕祈然瞥了他一眼,冷冷哼道。
楚荞皱着眉瞅着两人,两人的谈话根本就不在一条上,不在同一条主题上,真不知道是怎么交流的。
“你以为为师的一片苦心,你用几坛酒就能收买的吗?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以后再这么半死不活地回来,直接把你丢林子里野狼去……”醉老头继续教育劣徒。
“五百坛。”燕祈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醉老头一听,立即道,“要十年陈酿,后天送过来。”
楚荞瞅了瞅两人,不得不承认这师徒两个真是世间奇葩,这样的对话,也能最后说到一块儿。
“喝死你。”燕祈然冷冷哼道。
醉老头清咳了两声,负手往自己住处走,走了几步忽地想走什么,回头朝燕祈然说教点,“晚上悠着点,欲那什么过度,我可不治肾虚。”
楚荞咬牙瞪着不知羞耻的老头儿,一张脸顿时燥红。
醉老头目光一转,瞅了瞅她,劝道,“我知道,你们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但也别闹太大动静,老头子我隔这么近,听到难免尴尬。”
他说话时的样子神情很正经,可出口的话没一句正经。
燕祈然也听得耳根发红,有些恼羞成怒,哼道,“还不回去,要我送你回去不成?”
“切,路都走不稳,还想送我走。”醉老头说罢,负手慢悠慢摇地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边走着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若是以前燕祈然说是送他,的确会几脚就把他踢回去了,可是现在,根本没那实力,他根本不用担心。
楚荞站在那里,看着师徒弟两个斗法,嘴角抽搐,果然也只有这么奇葩的师傅,才教得出燕祈然那么奇葩的徒弟,损人都能损得那么一本正经。
燕祈然赶走了麻烦,扶着门往屋里走,走了几步不见楚荞过来,扭头道,“你还要在外面喂蚊子吗?”
楚荞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见他扶着墙走得吃力,不由伸手扶住他,“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