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还救她干什么?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宁少爷怎会御前悔婚,让你受尽羞辱。”一身青衣的侍女端着药进门,满腔气愤,“反正她现在半死不活,扔出去死在外面也没有人知道。”
“死?”尹宝镜冷冷而笑,“那太便宜她了。”
她与凤宁澜指腹为婚,本可与他成为人人艳羡的一对璧人,可就在十年前,他却御前悔婚,对这个罪臣之女百般呵护,令她成为上京的笑柄。
她,如何甘心?
楚荞醒来,眼前一片无边的黑暗,隐约听到屋内有呼吸之时,“是谁在边上?”
尹宝镜凤目微抬,含笑起身,“表妹,你醒了?”
“宝镜?”楚荞微微皱了皱眉,又连忙追问道,“凤宁澜呢?他怎么样了?毒都解了吗?”
“宁王前日已经痊愈,带兵出征,讨伐鞑靼去了。”尹宝镜说道。
楚荞长长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尹宝镜端着药走近,递到她手中,说道,“你也伤得不轻,先把药喝了。”
楚荞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方才问道,“表姐什么时候来得安阳?”
“我现在也在御医苑,宁王中毒昏迷一事传回上京,陛下便下令所有太医前来安阳救治,我随便随父亲一道来了。”尹宝镜淡笑回道。
楚荞闻言点了点头,苍白的唇勾起一抹感激的笑,“如此,多谢表姐和舅父如此劳心劳力救治他了。”
多谢?!
尹宝镜无声冷笑,还真当自己是宁王妃了吗?
“凤宁澜……他什么时候回城?”楚荞试探着问道。
一别数年,她刚回来,他却已重伤昏迷。此刻,她早已等不及要与他重逢了。
“听几位将军说,夜里就回城了。”尹宝镜接过她手中的空碗放到桌上,拿着丝绢仔细擦了擦手,似佛是要擦掉什么肮脏之物“等王爷回来,我就带他过来见你。”
“表姐。”楚荞抿了抿唇,说道,“当年的事,你也莫再记恨于他。”
“都这么些年,早过去了。”尹宝镜语中带笑,目光却冰冷如刀“你先休息吧,我要回驿馆帮父亲给将士们治伤。”
楚荞,我不恨他,可我恨不得……你死。
她出了门,转过走廊看到青衣的侍女,道,“让你找的人,可安排妥当了。”
“大小姐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
“宁王几时回城,可打听清楚了?”尹宝镜淡淡问道。
“已经问过了,子时三刻回城。”
“那便好。”尹宝镜满意一笑,低头自袖内取出一个小低包,将一小截紫色的香料放入香炉,“天黑之后,给她点上。”
司棋微惊,她认得那是宫中的禁药——依兰依兰。
它与楚荞所服的药中一物相合,一旦发作便是会迷人心智,有引人合欢之效。
“大小姐,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她虽然气愤表小姐抢走了大小姐的夫婿,但一个女子清白被毁,一辈子便完了。
“她不是想见他,我便让她见。”尹宝镜回头望了望楚荞的房间,冷冷一笑“让她心爱的男人,好好看看她在别人床上的浪荡样儿,那时……想必精彩。”
夜色深沉,子时二刻,安静的屋内渐渐弥漫起淡而奇异的香气。
楚荞苍白的脸渐渐泛起异样的红晕,连呼吸都变得灼烫,无处发泄的情热在全身流窜奔走,与体内那股阴寒的巫毒相互碰撞,让她身体有如撕裂般的痛,耳朵也开始阵阵嗡嗡作响。
“凤宁澜……”她低低唤着那个盘绕心中的名字。
房门推开,一张笑容淫邪的脸探头进来,榻上的女子因为痛苦的挣扎,衣襟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如玉一般莹润光泽,再往下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起伏,更勾人心魂。
他喘息着俯下身去,压上的不是温软馨香的女体,而是一柄森凉刺骨的剑,长剑一挑,他被拨得踉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