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还是没有说话,他的安静让白二爷有点不自在,又有点不安。
白二爷站得有些累了,干脆在商容肩膀上坐了下来,瞪着小眼睛盯着天机镜中的人物,然后咕哝了一句,“那个鬼医圣手怎么看着有点眼熟,钱疯子你有没有见过?”
商容闻言狐狸眼眯了眯,“没见过。”
白二爷挠了挠头,越想越有些纳闷,那老头好像确实是自己以前见过的,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它和钱疯子在外面这么说着,镜中的楚荞已经随燕祈然两人到了九江城,跟着住进了九江客栈,一种更大胆的想象便在她心头油然而生。
他在九江城,她也带着燕禳来了九江城啊!
果不其然,几天之后她带着燕禳来了九江城,也来了这九江客栈,可是那时候她却不知道包下这座客栈的人竟然是他和老酒鬼,而她带着燕禳在客栈老板的宅子里住了一天。
次日,黄昏。
当时的她带着燕禳和泷一几人到码头登船,准备从水路前往上京,而就在他们上船之后,现在她又跟着燕祈然和老酒鬼到了码头,就上了当时邻近的另一艘船。
那个时候的自己何曾想到,他们就在这九江城这样一次次地擦肩而过,奔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白二爷瞅着镜中江面的一幕,悲愤地长叹,“苍天无情啊,命运弄人呐——”
当时,一个人晚一步,或都一个人早一步,不就能撞上了,哪还生出这么多的事儿来。
商容面无情地盯着天机镜中发生的一切,淡淡出声道,“小心注意着,后面才是你要知道的。”
楚荞点了点头,更加寸步不离地跟着燕祈然。
他喜欢安静,没有同老酒鬼一起,自己独住一个舱室,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听着外面的浪涛声声,目光如死水般沉寂。
老酒鬼一如之前的几日,在指定的时间过来送药,只是这一次没有送完就走,反而在这边坐了下来。
“虽然这样的话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这样真的不值得。”老酒鬼难得地认真,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仙姿玉色,目光平静的男人,说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你还能拥有很多东西,何必……”
老酒鬼说着,看着那人眼底波澜不兴的死寂,也知道自己的话还是一如继往地不管用。
“我想要的都无法拥有,我不想要的又留着何用。”燕祈然淡淡道,敛目靠着舱板“我这一生所求,唯她而已。”
老酒鬼苦恼地挠头,狠狠灌了一口酒,“你,你说你们一个个真是……”
他说教了无数次,敢情这个人是从来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过。
“我曾喜欢着她,可是我只喜欢着那个笑着的她,那个善良美好的她,却将那黑暗绝望中的她不管不顾。”他敛目静座着,平静地说道,“直到她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应该做点什么。”
楚荞坐在她在前,却并未思量明白他所说的这句话。
他说的这个人,是她吗?
可是,又好像不全是。
老酒鬼有点气急败坏,又狠狠地灌酒,然后吼道,“你这是做点什么?就差没把天捅个窟窿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快成什么了?”
虽然楚荞一直悉心听着他们之间的交谈,却依旧没有弄明白这师徒两人之间所说的秘密,同样也就不知道燕祈然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走。
老酒鬼见说不动,气冲冲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
楚荞知道燕祈然一向话少,便想着能不能从老酒鬼那里听到什么,于是跟着老酒鬼到了甲板上。
“傻子笨蛋二百五,就是个傻子笨蛋二百五。”老酒鬼恨恨地骂道。
楚荞站在他边上听着,期望他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