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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跟着出来的一位干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就这么走啦?他能拿到他想要的?”
杜秋山肯定道:“他会如愿的。”
别看刚才那几个都挺硬气的,回头不出两天肯定就带着东西上门找李国强。
没理的时候李国强不会乱找茬,有理在手,他肯定要闹得明明白白的。
他只是个小小的生产队长,这没错。
但如果没底气,他会把伤员直接拉到市医院去?
想当初他转业回来,本来可以直接进县装部的,愣是没去,回家当了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
不到三年,就把一个全公社最穷的一个生产队带到中上游水平。
这是个有能量的,不管是县里还是市里,都有他的熟人。
不用做别的,就找几个记者去医院采访一下救人英雄,树立一个下乡知青的典型。再让人散点风声点点火。
那天的事情就会被挖的干干净净。事情的起因,过程,还有各个关联点一串起来,谁都逃不掉。
杜秋山想到这里,不着急了。他转为想自己是不是得去看看那几位知青,也送点营养品什么的。
姜棉并不知道李国强的这边的事。
她从三队长那里问到了同伴们的房间号码,就悠悠地晃过去找人了。
她打算先去找楚婴。
这家伙没来找她肯定是因为来不了。
楚婴头上包着纱布,正百无聊赖地半躺在床上,抬眼就看见姜棉走进房门口。
惊喜地叫起来,“你醒了,没事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看过了没?怎么说?”
姜棉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心下微暖,“嗯。没事了。医生看过了,说要再观察一两天。”
楚婴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追问:“其他都没事吧?”
姜棉点点头,“没什么大问题。就后背有一点淤伤,擦点药就没事了。”
楚婴终于放下心来,“那你得谢谢人家庄清梵。当时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看见,你倒下以后,我也被砸倒了。那时候只有庄清梵离你最近。我只听到谢东和嘀咕几句,他应该是想拉你起来,但没来得及,石头又砸下来了,所以他扑上去把你的头护住了,以至于他的手臂被砸骨折了。”
“好。我记住了。”姜棉终于知道,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了。
楚婴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跟大河的鱼是不是有仇啊?救了几个人上来,结果抓到手的鱼都忘了拿,给跑了一大半。好不容易剩下几条,还有个给送回来,就想中午可以吃一顿,又被叫去修堤坝,又没吃成。修完了堤坝,晚上总可以吃到了吧,又被砸进了医院。等我出院,那几条鱼估计都臭了。”
姜棉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平常也看不出来呀?怎么对鱼就那么大的执念呢?
“你就这么喜欢吃鱼呀?”
“也不是,就是这鱼是我自己亲手抓的吧,就想尝尝自己抓的什么味。”
“那我帮你尝尝味道,估计再住个一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姜棉也不再刺激她,安慰道,“反正河在那里,下次找机会再去抓就是了。”
楚婴的表情苦哈哈的,“那你可得帮我多吃点。我还不知道要躺到什么时候呢。医生说我有点脑震荡,我现在头还有点晕。”
姜棉安慰她道,“好好休养,一定要医生批准才出院。我们的队长算是厚道的,直接就把我们送到市里来了。要是遇上那些不好的,你想住还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