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真垂眸,只道:“女儿知道了。”
又见父亲穿着官服,问道:“父亲今日上朝,起得比以前要早呢?”
正说话着,管家匆匆从门房那边过来,附在李侍郎耳边一番嘀咕,李侍郎神色未变,仍是一脸平静,只眼神变了几变。
什么消息,这会子传过来?还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李映真好奇,问道:“父亲,发生了何事?”
李侍郎望着天边的那轮月亮,缓缓道:“朝廷要变天了。”
韩昭几人被关在厢房,就再也无人来进来了。厢房里甚至还有一张床和榻,但几人也无了睡意。贺兰君靠在韩昭身上,两人互相依偎着。韩昭回想着方才走过的路,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忽然,门被打开了,门边带她们过来的两个大汉恭恭敬敬道:“老爷,人就在里面。”
温阁老就要进来了?韩昭紧张地站了起来。迎面走进来的却不是温阁老,而是李侍郎。
原来那路就是去真姐姐家的路!韩昭后知后觉,问门口两人:“你们不是温阁老派过来的?”
两个大汉又对视一眼,也莫名其妙,“我们是奉李大人之命,前去带你过来,和温阁老又有什么关系?”
原来是虚惊一场,韩昭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李侍郎深夜这样找她来又有何意。
李侍郎进了屋子,看了被折腾一晚上都几人一眼,道:“他们是我派去的,杀你的黑衣人却的确是温家派去的。”
韩昭听着,心中一跳,又细细回忆院子见到的景象,和后来的事情,心中渐渐浮出一个猜想:李侍郎莫不是在保护她。
她拱手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李侍郎又认真打量了她一番,七八岁的时候也是见过她几次,如今这副打扮,的确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幸好,那日在皇宫见到此人后,为了避免她拖累女儿,派人暗地监视她,方在今日黑衣人入院杀人时,能及时救下。那黑衣人已供出主谋,就是温尚书,如今倒正好可以交于刑部,定个罪加一等。
韩昭被李侍郎盯的时间有些长了,感到有些奇怪,问道:“不知大人深夜找我们是有何事?”
李侍郎也不跟她兜圈子了,直接道:“映真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她腿伤了,你去看看她吧。”
她们姐妹情深,他也不乐做个坏人。
韩昭面色一变,贺兰君吓了一跳。在宫中的时候光顾着救出韩昭,后来更是急匆匆地收拾逃跑,现在一想,李小姐作为公主伴读,却偏帮着外人,公主怎么会不生气,是她们连累了李小姐。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出担忧愧疚神色,又跟着丫鬟急匆匆到了李映真的房间。
房间里,丫鬟正在帮李映真上药,跪了一个多时辰,两边的膝盖,上面都是一片青青紫紫,两个膝盖肿的像个馒头。
淤血需要先用药油揉开,丫鬟看着惨兮兮的膝盖,都不忍心下手,才轻轻涂上一些药,膝盖就好像被针扎似的,疼得李映真“嘶嘶哈哈”喘气,丫鬟就更不忍心下手,可淤血要是不揉开,好的就更慢。
韩昭到了门前,听的里面的惨叫,更是吓了一跳,等到了床前,看见李映真两个青红发紫的肿胀膝盖,愧疚的心情达到了顶点。
李映真正疼的直哎呦叫唤,就看到本该要走的两人,一时又是喜又是惊,“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昭没心情回答,接过丫鬟手里的药油,道:“我帮你上药吧。”丫鬟看了李映真一眼,李映真使了个眼色,“你先下去吧。”
丫鬟就把手中的药油药膏都交给了韩昭。
韩昭帮韩爷爷推过这种药油,知道怎么做,她把药油搓的发热,贴上膝盖,用了些力气往旁边揉搓开,她做花灯,手上就有一些力气,力道又稳当,也不管李映真的喊叫,稳稳地把淤血揉搓开。
李映真疼的攥紧了被子,手上头上冒着汗,却还有心思开玩笑:“清妹妹,我这么帮你,你却恩将仇报,下狠手啊。”
片刻,韩昭终于把淤血揉开,又涂上了清凉的药膏,肿胀的膝盖终于像活了过来。
丫鬟又伺候着李映真换了被汗湿的衣裳,韩昭才坐下和她说起话来。
“对不起,真姐姐,害你受苦了。”韩昭坐在李映真床边,皱着张脸,心里酸酸的,仍旧有些愧疚。
李映真拍拍她的手,道:“不过就是跪了会儿,我看公主气应当是消了,不用担心。”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昭跟她解释今夜温家派人去小院杀人,恰好被李侍郎救回种种,又担忧:
“不知温阁老今后还会怎么对付我们?”
李映真轻轻笑了,缓缓道:“今后不用担心了,方才我爹告诉我,温阁老已经被御林军缉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