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屹见她的情绪明显不对,似乎不止是因为孙嘉遇的事,反倒是像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他抬手将她的脸掰过来,足足凝视了好几秒,像是在探究什么。
叶黎笙的指甲透过陆承屹的衬衫,掐入他手臂上的血肉里,甚至隐隐有血丝往外渗,洁白的布料瞬间被血丝洇透。
陆承屹看着上次在医院手术室外等江一帆时,被叶黎笙咬伤未痊愈的疤,又扫了眼衬衫上的血迹,脸色越来越黑。
而叶黎笙则是的死死盯着陆承屹,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你不可以……”
陆承屹心中的烦躁渐甚,他索性直接拖着叶黎笙扔到床上,薄唇吐出的话语仍旧是极尽嘲讽:“行了!在爷爷面前演完苦肉计了,又来我这里装疯卖傻吗?”
叶黎笙像是突然被他的话惊醒,就这么望着陆承屹,通红的双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几年前。
现在的陆承屹也不是几年前的陆承屹了。
叶黎笙死死咬着唇瓣,直到尝到口中的腥甜,才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望着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平静下来之后,思虑再三,还是忍不住低声劝道:“陆承屹,你不要这么极端,不要像……”
“小笙?你还好吗?我刚才听到你们这边有争吵声。”
薄少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叶黎笙原本想要和陆承屹好好谈谈的想法,也将她剩下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陆承屹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随即讥诮道:“不要极端,不要像什么?”
“叶黎笙,我告诉你,你还不配我出手,不配我极端,更不配……”陆承屹说着,转头看向卧室的门,意有所指道:“如愿!”
叶黎笙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她差点忽略了,现在的陆承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她奋不顾身的少年了。
那段噩梦,始终只有她深受其扰。
也许他早就已经忘了。
她这是杞人忧天什么呢?
呵。
叶黎笙轻笑一声,神色疲惫。
门外的薄少司依旧锲而不舍的叫着她:“小笙?你怎么了?”
陆承屹阴沉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叶黎笙身上,对着门外的薄少司直接语气不善道:“薄少,我们夫妻之间怎么样?和你关系不大吧?”
薄少司带着笑意的声音透着门板稳稳传了进来:“我和小笙是一家人,怎么能是关系不大呢?”
“一家人”三个字似乎是触怒了男人,他扣着叶黎笙的肩膀狠狠用力,像是恨不得将她捏碎:“你是不是很想和他成为一家人?”
叶黎笙血丝褪去的眸子依旧透亮,但心底的窒息感却是越来越强烈。
她抬起葱白的食指,轻轻戳在男人的心口上,明明是带着一丝轻浮的动作,叶黎笙做出来却带着几分高傲不屑。
她冲着陆承屹无所谓的笑笑:“你在问我之前,心底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现在是急着听到肯定的回答?”
他有了答案,却还问出来,仅仅是为了羞辱她吗?
那他还真是无趣的很!
男人眼角眉梢的寒霜已经快要凝结成冰,眸光似利刃在她身上狠狠剜过:“叶黎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叶黎笙和他对视着,唇边的笑意只增不减,语气更是无畏:“陆承屹!彼此彼此!”
她的确是没有心,因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是被他亲自逼死的。
陆承屹用力掐着她的肩膀,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情人呢喃,语气却是冰冷慑人:“叶黎笙,我有时候恨不得直接掐死你,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可是我不会这么做!”
“因为死太容易了,而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