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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准假了,去吧,我们一起去。”江饮嘚瑟,“当老板确实爽,以前打暑假工的时候我就常常在想,以后当了老板要怎么怎么耍威风,制裁那些不听话的小员工,如今得偿所愿,说明什么?”
她也学会卖关子,那模样十足欠扁。没人搭话,昆妲怕她下不来台,“说明什么?”
江饮摇头晃脑,“说明人还是要有梦想,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今天在王经理办公室耍威风那股兴奋劲儿估计还没过。
外婆直摆手,“以怨报怨,不好,冤冤相报何时了。”
“以德报怨是缺心眼!”江饮高声。
饭桌上气氛活络起来,昆妲挺挺腰板,两手攥拳又快速松开,拾起筷子开始认真对付碗里的饭菜。
外婆晚上要她们在家里住,赵鸣雁也说从这边开车去公墓园更近,江饮坐沙发上抓脑壳,“那卧室只有一张床啊。”
“一张床不能睡?你们两个女孩子,小时候还不是天天睡在一起。”赵鸣雁进屋去给她们收拾房间,换干净床笠。
江饮跟到门口,靠在门框,身体朝向妈,话却是说给沙发上的昆妲听:
“那你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我们在那边都是分床睡的,一人一张单人床。”
“我不介意,我睡哪里都可以。”昆妲屁股在沙发上试着颠两下,“要不我睡客厅,沙发也挺软的,反正之前一直都睡沙发。”
“那可不行。”外婆先垮脸不干了,“哪能睡沙发,睡床去,床多软多舒服,再说你睡沙发不怕包租婆在你头上撒尿啊!”
包租婆是江饮家的猫,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
昆妲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它腮边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黑毛,远远看像嘴一直没闭拢,时刻炯炯有神万分惊讶的模样。
外婆说这只猫原本在小区流浪,身上长了个乒乓球那么大的瘤子,江饮把它捡来,送去宠物医院做手术,差点死翘翘。
“两年多了,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每天要吃一大盆,吃得多拉得多,偶尔还耍小性子呢。”
昆妲先想到猫的手术费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江饮现在果然是老板了,有钱了。但这确实是江饮能干出来的事,她的吝啬从来只对自己。
包租婆窝在电视机旁的一盆绿植里,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人,视线相触的瞬间又快速转过脸去,若无其事东看西看。
到底是江饮的猫,偷看人那贼样儿都是复制粘贴。
那江饮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一只可怜的流浪小猫来救治呢?昆妲想。这让她感觉放松很多,假如她是一只小猫的话,一切都合理了。
小猫就是应该享福的,小猫做什么都是对的,小猫抓人挠人也是对铲屎官的恩赐。
客厅里一老一小在聊猫,江饮身子抬起,迈腿进卧室帮妈的忙,趁机再探她口风,“小时候你不是老说我,不准我跟昆妲在一块玩,说我们云泥之别,现在怎么又同意了。”
赵鸣雁拉开衣柜门,扭头望一眼,“我同意什么了?”
江饮说:“同意我们在一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