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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乖乖待在朕身边,朕什么都依你。”
此刻帐篷外风雪大作,昏暗狭小的空间内,他拥着她,语气恳切说出这话,云绾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嗡嗡摇晃起来。
“司马濯,我一直不懂,你为何这般执着于我?”
借着微弱摇曳的光线,她仰起脸看他,红唇嗫喏两下,问出了那个她曾经问过他一遍的问题:“你…你莫不是真的对我动心了?”
她至今还记得,贞元初年的上元灯节,她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嗤之以鼻,后又恼羞成怒将她按于栏杆折辱。
心里虽有余悸,可此时此刻,她还是想弄明白。
不同于那年的愤懑暴躁,这一回,男人双手捧住她的脸,如捧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是,很早之前,朕就对你心动了。”
他注视着她,黑眸里闪动着细碎的星光,嗓音哑得厉害:“云十六,不止是心动。”
他爱上了她。
爱上了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云家的女儿,且她更是他父皇曾经的女人。
从前他一直不肯承认,这多么荒谬啊,他司马濯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甚至有一天为这个女人变得失魂落魄,人鬼不分。
他从不信神佛,为了她,却为她在佛前祈祷无数遍。
他让神佛护佑她回来,他宁愿折损阳寿,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只要她能回来,他要与她生同衾,死同穴,叫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与皇后。
现在她回来了,终于回到他的身边,她可知他心底有多么快慰。
“绾绾。”
司马濯低头,以额抵着她的额:“从前是朕不对,朕都会改。但你能不能……”
他的嗓音更哑了,艰涩低沉里透着一丝仿佛低到尘埃里的祈求,连带捧着她脸颊的手都不易察觉地轻颤:“给我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爱意。”
她才是他的神明。
从前他只想将她从高高神坛拉下,叫她与他一同堕落沉沦。
可现下,他在无尽黑暗的深渊里渴望她的救赎,祈求她光明纯净的爱意。
他等待着云绾的回答。
云绾捏紧了手指,忽的伸手抵开他的胸膛。
那双清澈的乌眸明亮无比,凝视着他,摇头道:“司马濯,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这才不是爱。”
“荜拨”一声,蜡烛灯花爆了下,烛火暗下,连同司马濯那双狭眸。
良久,他问她:“那你说,怎样才叫爱。”
云绾这会儿心里也乱得很。
她从前也没体会过男女之爱,唯一一次心动也是对着他,他问她这个,她还真不知如何答。
可男人势必要从她这个讨个说法似的,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她只得闷声道:“反正不是你我这样……嗯,应当像我爹与我娘那样,或是伽罗与巴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