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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黑夜里就闪出一道人影:“陛下有何吩咐?”
“将人抬去屋里。”司马濯道。
在云绾惊诧的目光下,阿茉被那黑衣男人扛起,送到了毡房右侧的一间小屋子。
眼见暗卫放下人要走,云绾出声叫住:“等等。”
暗卫脚步顿住。
云绾问司马濯:“外头下着雪呢,他是躲在哪?”
司马濯道:“他自有去处。”
云绾对毡房周围十分了解,这里不似长安屋舍相连,每户毡房都隔着一定的距离,这暗卫要是在风雪里冻一夜,第二天怕是要冻成冰棍儿。
“你若不嫌弃羊圈味重,去那避一晚吧。”云绾道:“角落里还有许多稻草,你随意取用,铺着垫着都成。”
暗卫诚惶诚恐,看也不敢看云绾,只面朝司马濯。
云绾明了,也转眸望向司马濯:“回鹘不比长安,风雪真能要人命。”
司马濯深深看她一会儿,寒风中嗓音听不出情绪:“还不谢过皇后。”
暗卫一听,忙与云绾叩首:“多谢皇后。”
语毕,他就往羊圈里去。
云绾还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皇后身份,又听司马濯不耐道:“你说将孩子哄睡,便与朕说话。现下孩子睡了,婢子也安顿了,就连朕的暗卫你也给了安排,总该轮到朕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云绾也觉得有些轻怠,尴尬咳了一声,她看向他:“你随我来。”
毡房后有一片田地花圃,此刻已被厚厚积雪覆盖,丝毫看不出原样,而在花圃旁边有一间木屋,是云绾特地找木匠搭的库房,里面还打了好几排柜子,除了存放些杂物,还放着书籍、药材和种子。
她寻出炭盆生了火,摆了两个小马扎,又将库房的小窗户推开通风,转身见司马濯正打量着四周,视线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张狼皮上。
“这张狼皮不错。”他漫不经心地问:“哪儿得来的?”
云绾握着铁钳拨动炭火的动作一顿,默了两息,才道:“伊洛钦送的。”
见男人神色在昏暗火光下晦暗不明,她补了一句:“是阿隼周岁时,他送的贺礼。”
潜台词,不是送给她。
饶是如此,男人脸色并无多少缓和,他掀袍于马扎旁坐下,嗓音不冷不淡:“他倒是会笼络人。”
云绾垂眸,没接这茬,继续拨着炭火。
身旁的男人拉着马扎坐近了些,又接过她手中火钳:“小儿已经三岁了,怎还与你睡一个被窝?”
话题跳得太突兀,云绾皱了皱眉,斜眸看他:“天气凉爽时,一人一张被子。最近天冷,我睡不暖和,又担心他睡不暖和,就一个被窝睡了。”
说完这话,云绾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着,与他解释这些作甚?阿隼是她肚里出来的孩儿,才将三岁,母子俩睡一个被窝怎么了?
他问的莫名其妙,她也是昏了头,竟还顺着他的话答了。
腹诽一阵,她将话题扯回正轨:“你方才为何让那暗卫唤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