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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被他这充满强烈掠夺的目光看得心口砰砰直跳,规避危险的本能叫她偏过了脸。
避开与他的对视,她乱蹦的心跳才稍缓些,也能整理思绪,尽量冷静说话:“我从前就是皇后,后来又成了太后,你费尽心思将我弄进宫里,我的身份反倒不如从前,只能当个妃妾?”
她面露讥讽:“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随先帝去了,既保全清白,也保全我的名分。”
提及她当日投缳之事,司马濯心口又是一阵闷堵。
“不就是皇后之位,这有何难?”
他抬起她的脸,黑眸如深潭沉静:“朕夜里与你多努力,待你诞下我们的长子,朕亲自将皇后宝玺捧到你手上。”
云绾一怔,蹙眉看他。
司马濯见她这般,沉吟两息,道:“长女也行。依照你云家如今的状况,你终归得有个子嗣之功,也好堵住朝臣们悠悠众口。”
云绾听他这口吻无比认真,眉心狂跳,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他竟当真要将皇后之位、他的正妻之位,许给她这么个云家女?
真的疯了。云绾再次做出评价。
她推开那捧在颊边的手,拧回腰身,视线落向那桌上那一堆令牌。
司马濯只当她在为皇后之位伤怀,从后拥住她,难得耐心地哄道:“哪里就这么委屈了?”
“朕身强体壮,再叫御医给你悉心调养一番,没准下月就有了喜信。待到明年开春,皇子诞下,你便是皇后了。”
说罢,那只骨骼粗大的手拿起贵妃玉牌,像是拿着哄小孩的玩具般,塞到云绾的手里:“先当个贵妃凑合下?”
云绾看着男人硬塞到他怀里的玉牌,觉得这一切真是越来越荒唐。
外面三百名秀女欢欢喜喜等待选秀,皇帝却抱着她,拿着一堆位份儿戏般由着她选。
“司马濯……”
“嗯?”
“你给我什么位份,于我而言,都无所谓。”
云绾将那玉牌放回托盘里,再次对上司马濯那双仿佛透着柔情的黑眸,她皱了下眉,心头也涌上一种说不上的古怪情绪,她垂下眼睛,低低道:“我只想求你一件事。”
“说。”
“我不想见人。”云绾咬唇:“你给我一处居所,再安排几个从未见过我的宫人,之后我就住在那里,你下一道令,旁人不许来搅扰我……便是之后你选进宫里的妃嫔位份比我高,我也不会给她们请安、或是与她们相见……”
司马濯眯起黑眸:“你这是要把自个儿幽禁?”
“我有何面目见人?”
云绾眸底有泪光闪动,苦笑道:“我从前来紫宸宫,哪回不是高昂着头,哪像今日,戴着帷帽,也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点,叫任何人都注意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