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咬了咬唇,若有的选,她也是想活的。可司马濯步步紧逼,压根不给她半点喘息之地。
真给他当一辈子禁。脔么?她宁愿死。
“绾绾,要不你逃了吧。”
这话陡然在耳畔响起,云绾心底忽的一颤,惊愕看向自家母亲。
七夫人抹着眼泪:“冤有头债有主,他与云家的恩怨,叫你姑母、还有你伯父伯母担着,与你个不知事的小娘子何干?凭什么他们做的孽,要你来担?你逃吧,逃得远远的……”
云绾心跳漏了一拍。
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在无边黑暗里看到一簇光,不过也就短短剎那,那簇光亮便熄灭了。
“阿娘说傻话了,我如今这个身份,又居于内宫,怎么逃?又能逃到哪去?”
云绾苦笑一声,拿出帕子给七夫人擦泪:“好了,难得见上一面,阿娘与我说说家里近况吧,那回我在朱雀大街上看到你和爹爹了,还有哥哥,他也回来了……”
七夫人抹干泪水,抽抽搭搭与云绾说起他们的情况。
打从云靖安回了长安,一家三口就从亲戚家搬了出来。
云府早就被抄家封府,先前的家当悉数充了公。好在上次云绾给了笔钱财,亲戚也接济了些银两,他们便买了一处小院子,又买了个小丫鬟和一个小厮在家做活,虽比不得从前的富贵日子,勉强也能过活。
“你别担心我们。”七夫人鼻酸:“早知道我们的茍活,是用你的清白换的……”
“阿娘,事已至此,别说这些了。”云绾难堪地打断。
七夫人连连点头:“好,再不说这些了。绾绾,你听娘的,千万不许做傻事。”
面对那郑重请求的目光,云绾沉吟许久,最后点了下头:“好。”
便是为着父母双亲,她也不会走姐姐那条绝路。
这夜傍晚,七夫人被一抬小轿送出宫去。
云绾望着飘飘摇摇的鹅毛大雪,兀自出神,她有预感,今夜司马濯应当会过来。
果不其然,夜幕降临时,他真的来了。
茫茫夜色里,他一袭银灰色大氅衬得身形挺拔如松,肩头还沾了些雪,进了殿内很快就被热意融化。
将大氅递给宫人,司马濯看向灯下捧着书卷神色郁郁的小太后,缓步走去:“今日与亲人相聚,太后应当高兴,何故闷闷不乐?”
云绾垂着眼,视线依旧落在书上,直到司马濯将书卷从她掌心抽走。
“什么书,看的这般入迷。”